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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是观音站在半空，把菩提一拦，即无仙乐缭绕，也无天女散花，只静悄悄地站在半空，隐去身形，站在莲台上，看着庄凡在那里忙活。

&esp;&esp;菩提本就心虚，这么被观音一拦，正好收住脚步，偷偷跟着打量悟空。

&esp;&esp;看了好一会儿，前师父偷偷点头，心道，沉稳了，也精进了。

&esp;&esp;只见悟空一举一动，稳稳当当，举手抬足，仪表不俗；大事小情，安排妥帖，颇有章法，菩提瞧了半天，忍不住眼中有泪，当年来到灵台山的那个蹦蹦哒哒，十分顽皮的小猢狲，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了。

&esp;&esp;相认

&esp;&esp;观音在半空，看庄凡看得聚精会神。

&esp;&esp;当年那个人很是挑剔，等闲衣服颜色不正，便不肯穿，一定要大红，要正金，要玄色，要纯白，那些朱紫草绿靛蓝水青，他总是嫌弃颜色污糟，从不肯穿，明明是个佛修，偏偏比那些仙子妖精还要讲究。

&esp;&esp;如今一身退了色的旧僧袍，无形无色，也就那么随随便便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袖子领口，都磨得起了飞边儿了。

&esp;&esp;从前总是很懒散，长日漫漫，无所事事，偶尔便会醉倒在灵山脚下莲湖旁的长廊上，斜依着红色的栏杆，醉到连话都说不出，还要他们三个去寻到他，把他带回去。

&esp;&esp;等闲几万年也不出灵山一次，每次约他去南海，每次都推脱，好不容易，答应一次了，还失约了……

&esp;&esp;如今跟着徒弟一起打桩支帐篷，抱着儿子进被窝，埋锅造饭，忙活的额头上都是汗，一刻都不得闲，做起活儿来，手脚麻利，十分勤快的样子。

&esp;&esp;比起刚出长安的时候，瘦了很多，也晒黑了，甚至还留了一脸络腮胡，脑袋上也长出短短的发茬来。

&esp;&esp;若不是还穿着僧衣，简直就像个街边寻常的糙汉。

&esp;&esp;观音想，下面这个人，里里外外，跟金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是他呢？

&esp;&esp;这俩人在天上偷看个够，地上悟空早就发现了。

&esp;&esp;此时天色已晚，各处都黑漆漆的，偏天空上那么大一团祥云飘着，闪闪生辉，跟个大灯笼一样，悟空如今又是细心之人，怎么会看不到。

&esp;&esp;猴子以为又是哪路神仙来了，只是师父未曾显露什么异常，他也未曾察觉到什么妖气，没妖怪可打，这群神仙又来作甚，莫不是又要试探试探他们师徒，“道心可坚”？

&esp;&esp;猴子悄悄凑到师父身边，把有神仙来的事儿跟庄凡说了。

&esp;&esp;庄凡正在烙饼，炉子热得很，把他烤出一头的汗，闻言道：“八成儿是哪个过路的，不用理会。看就看呗，许是对咱们好奇呢。”

&esp;&esp;毕竟上回唐僧西去，是没有他这么大的架势的，又是帐篷又是锅灶，便是吃饭的桌椅板凳，也在草地上摆得整整齐齐。

&esp;&esp;猴子听师父这么说，便也不做理会了，看也不看那祥云一眼，去找悟忘放水，洗果子吃。

&esp;&esp;刚才他们路过一山，满山桃树，结了不少的桃子，悟空爱吃这个，仔细挑了半天，才找到十来个熟透又没被虫子咬了的，这会儿没吃饭，猴子忍不住馋，就先洗了，吃一个。

&esp;&esp;只是山野之间，哪里来的好桃儿，悟空啃了一口，给酸得直咧嘴，呸呸呸几口，都给吐了。

&esp;&esp;菩提在山上见着悟空啃桃子，就笑了，跟观音道：“小猴子当年去我那儿，还不会算年月，我问他来山上几年了，他就说，后山一山好桃树，他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

&esp;&esp;观音站着没说话，十分耐心的等着他们吃了晚饭，收拾好了，值夜的值夜，睡觉的睡觉，整个营地都安静下来了，他才踩着莲台，远远地十分安静地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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