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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第1页）

&esp;&esp;“臣虽欲救之，然则毒为砒霜，无力?回天……”

&esp;&esp;皇帝问：“当真。”

&esp;&esp;“臣不敢欺瞒陛下，当时太妃身边伺候的人均在，除却一老嬷嬷撞柱病重，长史自尽，伺候的宫女均随郡主上京，可证实臣所?言非虚。”

&esp;&esp;程丹若一个字都没说谎，只是，意思已与真相南辕北辙。

&esp;&esp;先叹厚恩，再喝药，完全就是服毒自尽的意思。

&esp;&esp;皇帝问：“长史自尽？”

&esp;&esp;“是的，他在处理完太妃娘娘的丧事后，就在家投缳自缢了。”她没有提长史的家人，估计皇帝也不在意。

&esp;&esp;果不其然，皇帝心里已经认定太妃自知有罪，服毒自尽，长史作为递药之人也已殉主，便不再关心别人。

&esp;&esp;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esp;&esp;否则，太妃是伺候过穆宗的老人，亦是他的长辈，不动?手如鲠在喉，动?手了又有违孝道，左右难办。

&esp;&esp;如今“病亡”，皇家体面依旧，心头梗刺消失，其余事，皇帝懒得?计较。

&esp;&esp;程丹若察言观色，道：“微臣救治不力?，望陛下恕罪。”

&esp;&esp;“罢了，此事也不怪你?。”皇帝配合地宽容大度，“你?此去山东，立功不少?，想让朕怎么赏你?？”

&esp;&esp;有功赏，有错罚，皇帝在这方面从不吝啬。

&esp;&esp;程丹若立时道：“臣不敢要赏。”

&esp;&esp;皇帝稀奇：“为何？”

&esp;&esp;“臣有一事，尚未回禀陛下。”程丹若道，“在鲁王府时，郡主曾命人赐臣白银千两?，这笔钱……”

&esp;&esp;她伏首：“已经被臣拿去赈济灾民，无法上缴了。”

&esp;&esp;皇帝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坦白自己受贿的人，还以为要上缴？

&esp;&esp;更有趣的是——

&esp;&esp;“赈灾？”

&esp;&esp;赏好茶

&esp;&esp;程丹若道：“山东从贼之人，不过一两万，可信奉无生老母的百姓，远比想?象中多。臣以为，光剿灭叛军不足以安民心，只有让忍饥挨饿的民众能坚持度过这个冬天，坚持到来年春耕，鲁地方安。”

&esp;&esp;皇帝缓缓点了点头。他才收到谢玄英的奏折不久，说的也差不多，为了让百姓安稳，清算田亩，鼓励垦荒，并请求减免赋税。

&esp;&esp;“兖州受灾不如青州，却仍有灾民，臣能做的不多，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陛下?爱民如子，并未放弃百姓。那么?，即便只有一碗清粥，一件破衣，他们都不会心生反意?。”

&esp;&esp;假如说，程丹若处理太妃之死，显出了一个女官的周全?妥帖，接近白明月，两军对垒之际刺杀她，几乎已有传奇女子的风范，那么?，这番话，就?真正彰显出她非同一般的眼界与心思。

&esp;&esp;她换一个性别，不仅毫无违和感?，反而更符合皇帝此时的观感?。

&esp;&esp;这是臣子的奏对。

&esp;&esp;跪着的是臣，坐着的是君。这一刻，君主的属性大过了性别，女官亦是家臣。

&esp;&esp;皇帝说：“仔细说说。”

&esp;&esp;程丹若重复之前的说辞，道是郡主怜悯百姓，愿意?捐出王府的珍藏，当卖后买粮食赈济灾民，又有其?他夫人们的鼎力支持，筹集的银两不止能在?兖州施粥施药，还有余力送到青州几县。

&esp;&esp;“这是账册，请陛下?过目。”她呈上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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