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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红衣淡淡的说,心想还是迎娶?还是妻礼?不禁恶意的想如果我去告这个男人停妻再娶如何?唉,哪个衙门敢接候爷府的这种状子,而且还是有实权的近枝宗亲。真出了这种事,那个皇帝还不得暗地里气得要把我扒皮了啊。任何一个社会都有高高在上的特权家族啊。“那、那、你还有什么事吗?”贵祺突然感觉很狼狈,非常狼狈。比红衣把他打一顿要狼狈很多很多。狼狈的他都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本来他还想问问她这些年好不好,家里怎么样,孩子们怎么样,然后呢,然后就在红衣的房里歇下(对的,这原是他和红衣的卧房,现在是红衣的房了,因为还有香儿的房,这是区别。但哪儿是他的房呢?哪儿还有‘他们的’房呢?贵祺有些混乱的想着:理论上两个都是吧。可是至少现在他感觉这个曾经他和红衣的卧房只是红衣的了。)不是久别胜新婚嘛。可是现在呢,现在他狼狈的没有一丝勇气留下来和红衣说:夫人,天不早了,我们也歇了吧。“是有点事。”红衣依然平静的说,贵祺的心都提起来了,如果说心到嗓子眼儿了,一点都不夸张。却又有了一丝丝放松:来了,该来了,还是来了啊。甚至他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丝期盼。“老太太和香姨娘跟前的丫头都不够,是从现时的里头挑呢?还是去买新的?再有我听说老太太带了厨娘来,还有香姨娘是那边儿的人,也吃不习惯我们府里的菜式,我想是不是在老太太院与香姨娘院里安排各自的厨房呢。老太太的厨娘自己有,香姨娘的厨娘是在现时的里头挑呢,还是另买?老爷拿个主意吧。”红衣平静的说着。贵祺看着红衣,听着红衣的话,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本来提着心全神戒备等着接她的怒气,可是红衣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感到荒唐。对,他感觉太荒唐了,不是他贵祺荒唐,而是红衣太荒唐了。他感觉红衣的神情与语气就好像这八、九年来,不,就好像这十几年来和他商量事情时的语气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于红衣还端起茶来轻轻得啜了一下,而不是拿茶泼他!在他告诉了她这么些重要事情的时候!至少贵祺是认为这些事情对于红衣来说是很重要的,重要的可以改变红衣的人生!但是、但是、可恶的但是,红衣就像在听他说那些士林人的闲谈而已。这太荒唐了!贵祺真有种想跑出去的冲动,可是他却没有勇气,是的,这一刻连在她面前落荒而逃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些事你拿主意吧。老太太这些年喜欢吃些什么,能吃什么还是她老人家自己的厨娘贴心,至于香儿、嗯、香儿嘛,香儿现在有身孕,虽然要注意一些身子,但另配一个厨房却也不和规矩呢。”“好的,老爷。至于香姨娘那儿,特殊的状况需要特殊的解决方法。必竟不是真的妾。这样对谁都好。”红衣心平气和的说道,没有哪怕一丝丝讽刺。但是听到贵祺的耳里,每个字比针刺得他还难受,但红衣的的确确没有讥讽与他,他听得清楚,也看得明白,但他就是难受得要命!贵祺听到红衣的回答,急忙应了一声“一切你拿主意好了”,就急忙站了起来:“香儿今天不太舒服,我、我、嗯,我去她那儿看看。”说完也不等红衣说什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至于对谁都好这句话都没有细想,对谁都好?那都对谁和谁好啊?好在哪里啊?什么也没注意,只想着从红衣面前逃开。他怕再晚一会儿,这好不容易鼓起得一点子勇气又没了。唉,逃跑的勇气也不是那么容易鼓得起来的。红衣,唉——,红衣。贵祺在心里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红衣面前真正的鼓起勇气。红衣看着贵祺出去了,轻轻叹了口气,唤道:“丫头们,”她顿了顿:“我——,”又顿了下:“乏了。”我字拖得音长长的,长得有了种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的心酸味道。虽然她音调依然那么的平静,平静的没有一点点波折。四个大丫头一个不少的进了屋,轻手轻脚的伺候红衣睡下了。当夜是布儿守得夜,却不是粗心的纱儿。一夜无话。次日起来,红衣先到老太太跟前请了安,伺候老太太吃了早饭。老太太漱完口,净了手后,接过红衣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你也不用每天都来我这儿立规矩,我知道你事多,男人在外面做事不容易,你把家里打理清楚了,不让他烦心是本份。而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最大的孝心。至于这些个,有丫头们呢。”红衣一一答应着。在茶香缭绕的水气中,老太太的话听到红衣耳中,有那么一些蒙胧。“老太太,我这儿不是正有事要禀告,才巴巴得来伺候老太太嘛。”红衣笑着说:“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人啊物啊的什么都不好带,老太太跟前的人啊什么的就少了些。至于人呢,临时从现有的挑了几个还过的去的先这么用着,想和老太太商量,是不是买些呢?老太太有什么要求没有?还有就是到老太太跟前来取经,看老太太都有哪些可以教我的。”虽然红衣现世是二十六岁的高龄了(在古时候,这个年龄的确不小了),比起老太太来历练不足。但红衣的年龄与经验不能这么算,每一世她都是带着所有前世的记忆重生的,经过这无数次的历练,还有谁能比她更有经验,更有资历?因为不知是什么原因,从她的第二世开始,她一直重生在古代即富且贵的大家族中。掌管一个候爷府对于现世的红衣来说,那真真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了。这是历经千百世唯一的好处?第一卷四、请安掌管一个候爷府对于现世的红衣来说,那真真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了。这是历经千百世唯一的好处?“呵呵,”老太太笑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媳妇给她留面子说人和物不好带:“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做得很好。我一个老太婆在穷乡中哪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只要你不嫌我是个老厌物就好了!”呵呵的笑声中,红衣连连道不敢,说还要托老太太的福呢,还要请老太太多看顾看顾呢。“至于人嘛,婆子和粗使的你看着来吧,只要老老实实就成,至于丫头们嘛,仔细耐心的,手脚干净利落的就好。买就买吧,看仔细就成了。不行就让人牙子领了回去就是了。”“是的,老太太。”红衣应道:“老太太跟前用多少人呢?人少了可不行,我看贴身的四个大丫头,再加上掌管梳流与衣服还有钗环以及财物的各一个大丫头并一个小丫头,其余茶水上的值夜的洒扫的针线上的……”红衣计了一个人数与老太太,老太太点了点头:“也罢了,我这样一个老婆子,不值这许多人的。”“要的,一定要的,这些人我还担心不够使呢,”红衣接过话:“您看还缺什么人?”“这样就好,你想得很周全。”老太太笑眯眯的道。“老太太您看,这些丫头与云娘的月钱?”“依府里的规矩就成,你做主就好。”“谢老太太体谅,依我看呢,跟老太太的人比府里的定例都再加一成,云娘的份例我看就按老人们的月钱拿吧。这也是他们能孝敬老太太的体面。”红衣看了看云娘道。“我看也行。”老太太迟疑了一下,听到红衣说的关于体面的话才答应了下来。而云娘连忙向红衣蹲了蹲,他们是红衣长辈跟前的老人儿了,见了红衣他们还是有一些脸面的,不用跪下行大礼的:“云娘可不敢,太太厚爱了,抬举云娘了。”红衣连忙站起来,虚扶了一扶“应该的,这些年来一直是你在老太太跟前代替我们尽孝,这点体面是应该的。”说完,坐下后对着老太太又道:“老太太的月例我看不用照府里的旧例,还是按老封君的例好了。还有其它一应用具我都让人送了过来,我年纪小经得事少,您看要是短了什么立时使人说与我,这也是老太太对我们小辈的关爱了!只望老太太不要恼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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