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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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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沿着宫道一直向前，直到踏过崇极门，进到靖章宫的地界，大理寺丞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往御前去。他以为影卫只是带他来找楚珩，殿前例行检查过后，就垂眸敛目地闷头继续跟着走，谁知一进门，抬眼就看见一身玄金龙袍的人端坐在书案后。

&esp;&esp;大理寺丞脑子里“刷”地一片空白，直接愣在当场。

&esp;&esp;皇帝说：“判令带来了吗？”

&esp;&esp;大理寺丞猛然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毯上，连连磕头行礼。他不过一个六品官，别说像现在这样单独面圣，平日里连列席大朝会的资格都没有。心怦怦的一通乱跳，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颤着手捧着那张纸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esp;&esp;皇帝道平身，又随口勉励了几句。

&esp;&esp;高公公上前接过令纸呈到御案上，凌烨看了一遍，微微笑了笑，“罚银一百两，行吧。”

&esp;&esp;然后转头示意高公公给钱。

&esp;&esp;直到捧着一百两银子出了敬诚殿的门，大理寺丞都还是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一些，回想着方才的事，再看着这纹银时，只觉得分外烫手。

&esp;&esp;他是向楚珩收罚金的，这没错，现在也确实收到了，可关键是——

&esp;&esp;这是陛下的钱啊！

&esp;&esp;武英殿里不是说御前侍墨很不受陛下待见吗？可方才拿钱的时候，陛下的心情分明很好，而且还说自己“代收楚珩的判令”。依照大胤律，凡出自大理寺的判令，必须交由本人，只有夫妻才能为彼此代收。

&esp;&esp;——似乎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esp;&esp;大理寺丞灵光一闪，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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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彼时皇城的另一端，颜懋坐在尚书台的内厅里，看着案上一本摊开的奏折，久久没有言语。

&esp;&esp;颜沧在一旁急得要上火，在内厅来回走了几圈，忍不住劝道：“相爷，陛下让人将批过的折子再送回尚书台来，喻意已经很明显了，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天子影卫就在外头等着，只要您说个‘不’——”

&esp;&esp;颜懋忽然抬手，硬生生地打断了颜沧的话：“不用了，让影卫送去大理寺吧。”

&esp;&esp;“相爷——”颜沧蓦地睁大眼睛，咬着牙艰难道，“你可想好了，真点了这个头，日后云非公子和您的父子情分恐怕就彻底断在这了……”

&esp;&esp;颜懋绷直的肩颈微微晃了一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沉默良晌，垂下眼睛说：“这样……也好。”

&esp;&esp;也许是腊月天太冷，颜懋的声音似乎都被寒气浸染，带了些几不可查的凄惶。

&esp;&esp;桌案上摊开的折子白纸黑字，是大理寺卿昨晚呈上去的，“四十杖旁”，皇帝御笔朱批，落下的是个“准”字。

&esp;&esp;反省

&esp;&esp;楚珩醒来的时候，堰鹤

&esp;&esp;当日下午，凌烨看完奏章，就命人在明间摆了长案，开始画那一十二幅花令图。

&esp;&esp;腊月花令是水仙，明承殿就有现成的参照，饶是如此，作完一幅兼工带写的画，少说也得要一两个时辰。

&esp;&esp;祝庚跟着调墨，放跑楚珩的那个小宫女就在边上递笔，三个人都有些愁眉苦脸。

&esp;&esp;明天皇后会不会回来还不好说，但是今晚，陛下肯定要一个人过了。

&esp;&esp;暮色苍茫，彼时帝都城郊露园内，楚珩正跟师弟叶书离一起涮锅子。两个人抢完最后一片红油毛肚，叶书离撂下筷子，呼出一口辣气，抬眼问道：“我记得今天不逢六啊，你怎么突然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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