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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她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自然偏心向她，事事以她为先，同我又有什么好争的？”

&esp;&esp;白倾沅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字不提自家的兵。

&esp;&esp;南觅无奈不已，似还有话要说，正起了个音节，却又听见后头泠鸢进屋的动静，只能先作了罢。

&esp;&esp;见泠鸢手里正拿了一套水绿色的衣裙，南觅不免又要问上一句：“这是县主明日要穿的？”

&esp;&esp;说完，也不待泠鸢回复，她便径自接过，将衣裳展开来看了看，顺便喃喃：“可这不是县主的服制啊？”

&esp;&esp;白倾沅急忙解释道：“是我近来格外喜欢这颜色，上山时也没带多少衣裳，就打算借泠鸢的穿一穿。”

&esp;&esp;南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水绿虽也清嫩，可若是那天青色，应当会更衬县主娇颜。”

&esp;&esp;“你也觉得天青色好看？”

&esp;&esp;白倾沅稍有些惊喜，一拍手，招了她到床边。

&esp;&esp;“那你说说，这天青色和水绿色的衣裳，该搭什么样的首饰钗环才好？”

&esp;&esp;南觅对答如流：“夏日闷热，应以素色为主。钗环只用简单的同色青玉簪即可，首饰的话，若有绿松石珠链手串，那是再好不过。”

&esp;&esp;泠鸢在一旁听着，不免惊叹：“巧了，咱们县主这回，还真带了一串绿松石！”

&esp;&esp;白倾沅倚靠在软枕上，静静端详着南觅，眼中的赞叹不言而喻，“早知该请你来为我每日装扮才是，泠鸢这个傻丫头，只知道往艳了去。我只一套最爱的天青色，上山那日，还叫她给弄脏了，如今还不知挂在哪个廊檐下未晾干呢。”

&esp;&esp;南觅闻言，没得笑出了声，就连泠鸢自己，也红了脸捂嘴笑着，又羞又恼。

&esp;&esp;主仆三人说说笑笑的，时辰也就过去了。

&esp;&esp;晚间就寝时，照例是泠鸢守在外间，白倾沅一人卧在榻上，难得安静地听了会儿雨声。

&esp;&esp;这场雨是她用晚膳时开始下的，初时还伴了几声惊雷闪电，吓得她筷箸不稳，落到了地上。

&esp;&esp;南觅替她换上新的，还告诉她：“听说明日寺里有位居士要出家，今夜这场雨，怕是佛陀所下，为其洗去浮华。”

&esp;&esp;洗去浮华？

&esp;&esp;伴着窗外的雨声，白倾沅辗转反侧。

&esp;&esp;若是一场雨真的能洗去浮华，万事皆空，又如何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esp;&esp;那时候，日日抱着她，哄着她入睡的，分明就是他，给她一口一口喂汤药的也是他，送她甜果子蜜饯的也是他，甚至入夜后摸黑偷亲她眼睫的，还是他。

&esp;&esp;这样一个人，哪里还是个虔诚的出家人？

&esp;&esp;他心里装着情，装着色，装着权，装着欲，又如何能做到真正彻悟？

&esp;&esp;原来带了那套天青色的衣裙，本是打算重逢再见时穿给他看的，因为从前她与顾言观头一回在西郡甘城相遇，便是穿了天青色的裙子。

&esp;&esp;她想叫顾言观一眼就能认出自己，劳劳记住自己。

&esp;&esp;更有私心，她想顾言观不要剃度，不要出家，留下三千青丝，供她一人赏玩。

&esp;&esp;她陷入这百般回忆与幻想当中，恍然间想起还有桩奇怪事儿。

&esp;&esp;甘城是西郡的都城，那套天青色的装束，她只在甘城初见顾言观时穿过。

&esp;&esp;原因无甚简单，天青色素雅有余，而鲜活不足，她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esp;&esp;她自小活在父母兄长的庇佑下，生如夏花般烈焰绚烂，从来不觉得天青色是她一个活脱脱的妙龄少女该喜欢的。

&esp;&esp;可偏偏见顾言观的那一次，她就穿了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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