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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这也是你的私事。以你的资质，只要书卷不落，三年后科考，高中也是易事。到时候，没有被榜下捉婿，求娶哪家小姐，都未必不成的。”

&esp;&esp;他凑的极近，福桃儿总是不大习惯。她说话向来实诚，此刻却为他勾勒出一番明日图景。毕竟是师从过王老翰林的，科举之变化莫测，她又怎会不知。想当年，李太白也都屡屡落酩酊[]

&esp;&esp;甩脱了跟着叫骂的丫鬟若萍，福桃儿脚下不停，一路疾跑着离开了早市，到了人少些的僻静地儿，才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

&esp;&esp;她记得这若萍虽然性子泼辣，却是三奶奶从小一道长大的陪嫁，脾气性子都算是深得武凝琴的喜欢。今日自己被她寻衅欺负，实在是忍无可忍，也是盘算着平城不大好久待了，才索性仗着脚快，朝她头上泼了饺饵汤的。

&esp;&esp;缓步朝前走着，后背衣裤连带兜帽里都全是汗水，黏在身上难受得紧。因着双眉淡极，大汗时旁人还有眉毛挡一挡，她却容易直接淋漓着落入眼里。

&esp;&esp;平生也没这般大胆的时候，想着方才惊心的一幕，她檀口微扬，竟是失笑出声。如今自个儿无牵无挂，又四处谋生计，这性子真是同从前不大一样了，算是开阔无束许多。

&esp;&esp;抬手揩去眉间欲滴落的汗珠，福桃儿也没朝家去，反而是七拐八绕地又回了闹市附近。她攥着玄色荷包里的物件，走进了先前收明月耳铛的那家当铺。

&esp;&esp;丝毫没有留意到，背后的牌楼后，一道淡褐色的人影晃过。

&esp;&esp;站在高高的柜台后，福桃儿抬头候着，略带紧张地注视着里头的伙计。

&esp;&esp;“十五两银，当期三月。”伙计扬眉，昧着良心地报了个数目。

&esp;&esp;“怎会，这蛇纹环佩懂行的人瞧过了，说是怎么也值二百两纹银的。”福桃儿急地伸手按住了那甘黄色的玉珏，也随口胡诌了个数目。

&esp;&esp;“哎哎哎，你急什么，先放下。”这可是个难得的好玉，伙计斟酌了下，猜测这回不好蒙人，便又开口，“四十两，死当。”

&esp;&esp;见木栅外头人犹豫，伙计心里一喜，暗想这可是立了功捡了便宜了，按当铺二十抽一的规矩，这月月钱他少说得多个五两银子了。

&esp;&esp;刚要催促，老掌柜的皱着眉颇严肃地从后屋过来，招呼道：“王包子，来一下。”

&esp;&esp;看着他两个耳语着入了内室，福桃儿伸手又将柜上的玉珏拿了回来。在手里反复揉捏着。

&esp;&esp;在江阴，有些不得入葬主墓的妾侍，曾经谣传过一种巫术。据说在主君身死之日，若由后人拿着男人的头发或是物件，缠绑上同心结，再放入妾侍的墓边，就能叫那男子下一世为她所缠，倾尽所有地爱惜护念于她。

&esp;&esp;福桃儿心头一痛，下意识地捏紧那玉珏。容姐姐与其说是难产而殁，倒不如说是心枯而死。

&esp;&esp;“我好怕，好怕！明郎呢……明郎、你别走……”

&esp;&esp;阖目肃立，梦魇般得呓语又出现在脑海里挥之不散。想到容荷晚在城外的孤坟，也是突然泄了气，这般孽缘痴恋，又何必要叫她下一世还不得解脱，倒不如将自己的头发绞了，下一世再同容姐姐投壶绕床，泥珠嬉戏。

&esp;&esp;“小兄弟？”再睁眼，就见掌柜的一脸和善地出现在木栅后。

&esp;&esp;“算了，我还是不当了。”

&esp;&esp;还是找余氏母子先借点吧，她刚要转身，未料那掌柜的竟然开了矮门，低头从那柜台后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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