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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1页）

&esp;&esp;“好了好了，我的大少爷，你快别说了……”

&esp;&esp;“什么悬壶济世，”楚山浔高声指着门边的幡子，简直要怒发冲冠，“怕不是匡银钱的江湖骗子！”

&esp;&esp;他话语未落，女医一抬手，柜台后两个伙计跑过来，一前一后地拎起福桃儿身下的布兜，也不招呼，就将昏迷的病人朝院外抬去。

&esp;&esp;“诶！你们这是做甚！”

&esp;&esp;这下子轮到楚山浔傻眼了，还从未听到医馆将病人朝外抬的呢。

&esp;&esp;外头日头渐西，好在不曾有寒气吹来。

&esp;&esp;少年在门外傻站了片刻，终于还是看不得胖丫头这么昏迷着躺在泥地上。

&esp;&esp;祁大年重新将福桃儿抱回了医馆，那女医端坐柜前，正在翻看一本页面残黄的古籍。

&esp;&esp;看着面前一揖到底的少年，她慢悠悠地问了句：“小子，你和那姑娘的关系，老身怎会瞧不出。告诉你一句，对娘子不好，往后可是要遭报应的，呵。”

&esp;&esp;“大娘有理，是本公…我冲撞了。”少年暗地里磨牙，只想着等她治不好时，他非要将这处招牌给砸了！

&esp;&esp;女医去后院为福桃儿施针医治，祁大年却凭着和那后生的交情，被留了一顿晚膳。

&esp;&esp;用着还算可口精致的膳点，祁大年将这家的来历都说了个清。

&esp;&esp;原来这女医顾氏祖上可做过御医的，传到她这里，虽是绝了男嗣，却不想养出个医痴般的女儿来。顾氏因为脾气古怪，并不肯入官署任职，只在这风景如画的塞东城，隐姓埋名地过咸淡日子。传闻说，她相公是个不学无术的赌鬼，是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得给毒死的呢。

&esp;&esp;顾氏爱医成痴，往常只把医馆交由侄子打理，她自个儿却常四处云游，专爱捡那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钻研。

&esp;&esp;“也就是你气运背，为师过这十数次，都未必见着这老婆子一次的。”祁大年大口啃嚼着整个酱肘子，偷笑着揶揄徒弟。

&esp;&esp;未料楚山浔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听了这女医的本事，便生出了些结识的念头，“您何不早说，祖母近来多犯头风，可不知能否请动她。”

&esp;&esp;“别想了。”祁大年斩钉截铁，“莫说你方才还冲撞人家，小小一个头风，便是天王老子，恐怕也难劳动她跑一趟的。”

&esp;&esp;少年轻抿了口茶，郑重地盘算起为祖母面诊的事宜来。

&esp;&esp;荒村变故[]

&esp;&esp;这塞东城依山背水，是黄土高原上难得的一处春城，此时正值夏末，暑气也不是那么厉害了，便更显得花红柳绿，山水明秀起来。

&esp;&esp;尽管福桃儿再三说自己病愈无事了，催着他们快些启程。可楚山浔想着她那时气若游丝昏迷的煞白圆脸，又记着顾氏的医嘱，犹豫再三，终是同祁师父合计了番。

&esp;&esp;让大伙儿在城内好生歇上三日，到时他们避开下一座大城，穿条小道，也就是经些山野小镇，到太原却比先前的路程要短上四五日呢。

&esp;&esp;客栈歇息的三日里，楚山浔除了吃饭睡觉，也就是躲在房里不停地看那些经史子集的书册。

&esp;&esp;因了秀才老爹的缘故，福桃儿从小读了不少书，也是个坐的住的。主子从那日后，明显地待她和缓了些，他读书，她也就陪着，不要添墨点香时，便也跟着翻两页书册。

&esp;&esp;有时他看书乏了，也会在屋里踱个方步，顺道看两眼她的书册。因为心系科考，有时同她对答两句，竟也偶有收获之时。

&esp;&esp;于诗文上，福桃儿自是一窍不通。可说到圣人的经天纬地的治国驭民之术来，福桃儿因从小在市井长大，见惯人生百态，于民生韬略上，竟总能说出两句楚山浔想不到的话来。

&esp;&esp;他到底年少，文章再过华丽，策论一科，考治国断案，终归是阅历太少，容易浅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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