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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北禹听完眉眼微弯,“姑娘谬赞了,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刚好是画师,平常最善于描绘的就是各种人物形态,人皮面具能做的精细,不过是熟能生巧,高手谈不上。”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淡定,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和他聊天十分舒服,晏七七也微微一笑,对着云羡道,“云羡还真令人羡慕,能有这样的朋友。”
&esp;&esp;北禹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听晏七七的语气就能猜到貌似她对云羡有偏见,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云羡抬手打断,“的确是我的福气,今天过来主要是欣赏北禹的画的,我们开始吧。”
&esp;&esp;北禹却摇了摇头,“先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来。”
&esp;&esp;还有人?
&esp;&esp;他话音刚落,就从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抱歉,抱歉,临时有事来晚了,让北禹兄好等!”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esp;&esp;晏七七抬头,刚好和推门进来的人四目相对。
&esp;&esp;许世安?
&esp;&esp;怎么是他?
&esp;&esp;难道北禹要等的人就是他?
&esp;&esp;惊讶不已的晏七七带着探询的目光看向云羡,却发现云羡面不改色,一副风轻云淡的脸,像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会来。
&esp;&esp;“这位是许国公府的世子许世安许公子,这位是成国公府的郡主晏七七小姐,这位是云安之丞相的公子,云羡。”
&esp;&esp;北禹还很隆重的为他们三个互相介绍了一下。
&esp;&esp;许世安更是会演戏,他还将手臂高高举起,朝他们两人行了个大礼,“见过安和郡主,见过云公子。”那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几个人是第一次见。
&esp;&esp;“许公子是我在翰林图画院的师弟,现在是文华殿秉笔,虽然是师弟,可在描绘画物这方面的造诣却不输于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师弟的功力就能超过我,既然是来赏画的,当然不能少了他。”
&esp;&esp;难怪,北禹不说,晏七七差点就忘记了,当初晏洛青还没嫁人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从许世安那里弄来了一副画,上面貌似画的就是晏洛青本人的头像。
&esp;&esp;当时晏洛青非常宝贝那副画,别人摸不得碰不得,之前晏七七还不明白为什么晏洛青会如此在意,现在大概明白了,喜欢的人为自己作的画,自然是要当宝贝一样供奉的,况且经北禹一说,想必许世安的画一定很值钱。
&esp;&esp;她皮笑肉不笑的附和,“听北禹先生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几个月前,我曾有幸在长公主那里见识过许公子特意为她描绘的画像,的确是神来之笔,将长公主的矜贵之气和超然的风姿刻画的入木三分。”
&esp;&esp;不就是闭着眼睛胡乱吹捧嘛,谁不会。
&esp;&esp;“哦?还有此事?我怎么听说师弟是从来不为任何女子画肖像的?”北禹也是第一次听说,眼中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esp;&esp;不光是他,就连许世安本人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皱了皱眉头,像是在回忆,“在下确信自己不曾为谁画过肖像,而且关于我的画,市面上的价格叫卖的十分离谱,赝品很多,郡主确定是在下画的吗?”
&esp;&esp;本来晏七七对他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听他在这里装疯卖傻,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竟然还拿是不是赝品这个蹩脚的理由来搪塞,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笑一声,“当然,我亲眼见过自然不可能有错,上面还有许公子的印鉴,总不能那个也是假冒的吧?”
&esp;&esp;“那郡主可还记得,画像上女子所穿衣服的图案?”许世安作画有个习惯,不管是画女子还是画其它的,身上某一处的图案向来都是独一无二,绝不可能重复。
&esp;&esp;晏七七一听他还真有胆子来跟自己对质,眸底更是显出一片冷意,“当然记得,那女子的衣服上画了几条蒲苇,刚好长公主那天身上穿的就是蒲苇图案的长裙。”
&esp;&esp;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不信许世安还能抵赖。
&esp;&esp;“蒲苇?”许世安的眸光微微一闪,声音似乎有些颤意。
&esp;&esp;晏七七却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微光,依旧往下说,“诗词有云,'蒲苇生其间,君子不得闲。'许世子只差表明心意了,也难怪当初长公主会高兴成那样,只是,可惜了……”
&esp;&esp;晏洛青这个人她不喜欢,许世安这个人对她而言更是无感,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敢说就要敢认,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盯着灶上的,和渣男又有何区别?
&esp;&esp;也是因为他,害的晏洛青三番两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esp;&esp;此时许世安心中的震惊却无以言表,他想起来了,那副画正是他有一天兴致来了,挥毫泼墨随便画的,当时他的心乱糟糟的,就衣服上照着脑中的记忆画了几株蒲苇草。
&esp;&esp;因为在他被关在天牢的时候,有一个脸上脏兮兮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毫不客气的对自己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那么洒脱的退亲,好像之前将退亲这件事情说出口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女孩。
&esp;&esp;只是她走的太过匆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帕掉在了天牢里,当时许世安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正绣着几株蒲苇!
&esp;&esp;难道,她都不记得了吗?
&esp;&esp;那天在画画的时候,他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闪现出在天牢里的场景,明明里面昏暗潮湿不见天日恶臭扑鼻,好像自从她去了之后,那些令人作呕的味道都闻不到了,鼻间反而能够闻到似有若无的药香味,让他的疼痛感减低了不少。
&esp;&esp;他更奇怪的是自己的反应,明明应该是很讨厌她的,胆小无知又懦弱,为什么在天牢里又会变得如此坦率大胆,好像自己退婚对她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情!
&esp;&esp;各种疑问和心中好奇的感觉在他脑子里交叉缠绕,搅得他心绪难安,画像上的人也只画出了大概的轮廓,却迟迟没有画上五官,恰好这时候晏洛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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