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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是了，又是那种古怪的感受，和自己之前感知的一模一样。纵然苦痛一切如常，楚衍并不觉得难受。

&esp;&esp;仿佛他神魂之中残缺的一片被逐步补全，整个人也跟着沉稳寂静下来。

&esp;&esp;之前无从安放只能强行压抑的暴虐惊慌与不安，瞬间找到了出口，狂奔而去无可挽回。

&esp;&esp;楚衍轻轻闭上眼睛，他察觉到自己的神识也跟着逐步壮大。每一下呼吸之间，都能体会到它正在收缩舒张再膨胀。

&esp;&esp;神识强大，修为也跟着直直提升。筑基一层的关卡被轻松跨过，没有心魔更无其他后果。

&esp;&esp;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缠绵温柔地将楚衍裹挟其中。既无暴虐杂质，甚至不需服用丹药，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畅快。

&esp;&esp;更诡异的是，本该如影随形的心魔也不见踪影，一切顺利得超乎想象。

&esp;&esp;似是楚衍与段光远这等奇异联系只发生在幻梦之中，心魔伸出的触角捕捉不到，自然拿他无可奈何。

&esp;&esp;楚衍身上每一处毛孔都在贪婪地张开，不肯放松分毫。他的九处仙窍已然敞开，原本堵塞的另一处仙窍，也似有松动般，不轻不重地接连晃动。

&esp;&esp;机缘难得，也别管其余揣测与预感，楚衍心中了然。

&esp;&esp;既然某些大能安排他如此前行，在他真正接触事实真相之前，绝不会向他吐露真相。

&esp;&esp;那干脆抓紧时间提升修为，至少在楚衍命运转折之前，他能有一搏之力，而非徒劳无用地自杀，就如段光远一般。

&esp;&esp;想到段光远三个字，楚衍就古怪地笑了笑。

&esp;&esp;换做他是段光远，可不会如此心灰意冷地自杀。一切都该有个原因与罪魁祸首，未能亲手斩断命运之前，他又怎会服软怎能放弃？

&esp;&esp;心底一股莫戾气被唤醒，瞬间蹿升直上，更让敞开跳动的经脉膨胀三分。

&esp;&esp;筑基三层，筑基五层。

&esp;&esp;灵气越来越多，肆无忌惮地蜂拥而来，不肯退让分毫，只知一味蛮横地蜂拥上前。

&esp;&esp;果然是段光远带来的机缘，看似绵软无害，实际上潜伏着莫大危机。楚衍稍有疏忽，就被他抓住机会一举反攻。

&esp;&esp;再这么下去，他整个人怕会鼓胀成球，一碰就破。

&esp;&esp;楚衍没有惶恐不安，他咬着牙忍住了，不想服软更不愿退缩。

&esp;&esp;修士的意志与暴虐的灵气争执不下，双方以细细经脉为战场，斗得死去活来。先是激烈僵持的平局，看似风平浪静却风险极大。而后楚衍终于窥见一线机会，他发狠心一咬牙，将那些灵气尽数运往被封住的

&esp;&esp;直至清醒后，楚衍才能觉察到十处仙窍威力有多惊人。

&esp;&esp;就算其中一处是伪窍，他仍能体味到世间万物都在呼吸，声音轻细却不容忽略。

&esp;&esp;桌椅被褥在呼吸，窗外的花树鸟雀在呼吸，更高远的天空白云亦在呼吸。

&esp;&esp;一呼一吸之间，就有无尽的韵律与波动，楚衍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

&esp;&esp;对他来说，过去太暴虐又不易捕捉的灵气，忽然间变得亲善友好，温顺地环绕在他周围。

&esp;&esp;一个眼神一个念头，它们就欢快而迫不及待地涌入他经脉之中。

&esp;&esp;这等感觉，实在奇异。

&esp;&esp;楚衍发现他不用肉眼观察世界，只需心眼查探就能明晰真相，举手投足间都能与韵律相合，再也感觉不到灵气对他的阻碍与排挤。

&esp;&esp;原来真正的世界，竟是这般。

&esp;&esp;楚衍忽然有些怅然，是若有所思若有所感的怅然。像是一只蚂蚁艰险又缓慢地攀升到山峰之顶，才发现自身多渺小，世界又是多广袤。

&esp;&esp;那阵惆怅来得快去得也快，楚衍刚想抬眼看看窗外，竟发现自己动不了。

&esp;&esp;尽管感知尚在呼吸如常，心跳如初血液奔流，他却诡异地无法张口说话，也无法晃一下头。

&esp;&esp;他变成了一座活生生的雕像，整个躯壳都不听自己使唤，就像被魇住一般。就连转转眼珠，都无法做到。

&esp;&esp;真是太可怕的感受，明明意志竭力呼喊命令，要躯壳不许静止快些动起来，肢体却自顾自地沉默不动，自有主意不听掌控。

&esp;&esp;突如其来的变化，必定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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