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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2页）

&esp;&esp;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半个月他是怎么度过的。

&esp;&esp;他试图命令自己丢掉这两分的喜欢，让自己从这场烈火燎原的重逢中冷静下来，并尝试推导出一个“你也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她”的结论。

&esp;&esp;从阁楼偶遇后，他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位饱满的状态，这他妈是一种病态。生活的每一道缝隙都塞满了她，打开社交软件无比勤快，一想到要跟她碰面就心跳加速，潜意识里总在找理由电联她，但因为没有理由而憋死自己。

&esp;&esp;这种病态，可能是源自于过去三年他没有彻底将她忘干净，而在异国他乡的重逢又是如此意外，他把海外求学的孤独感、对同胞天然的渴求亲近之情，全部都移情到了商明宝身上，并和三年前的悸动交织混杂，以迅雷之势挤占了他所有的情感空位。

&esp;&esp;冷静下来。

&esp;&esp;发到脑沟回堵塞。

&esp;&esp;后来，唯一的事情便只剩下了他是不是要这两分的喜欢。

&esp;&esp;他给了自己时间，沉默地观察、不断地内省，宛如一场苦修，只为了将她从他的意识领地清除出去。如果他有耐力的话，这场实验会持续更长，也更意味着他确实可以放下。

&esp;&esp;但，到此为止了。

&esp;&esp;他要这两分。

&esp;&esp;·

&esp;&esp;向斐然深深地看了她一阵。

&esp;&esp;她几乎快哭了，虽然没真的哭，但下睫毛已经被沾湿，那是被他吻出的、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

&esp;&esp;他鼻息里哼出一声轻笑，手掌在她腰后带起一阵酥麻：“都亲成这样了，也只是date？”

&esp;&esp;商明宝涨红了脸，抬起手来，似乎想扇他一巴掌，被他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干什么？亲完了就不认账了？”

&esp;&esp;商明宝轻轻踢了他一脚，反被他按到怀里，下巴抵着他俯身的肩膀。

&esp;&esp;她不动了，耳边听到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esp;&esp;·

&esp;&esp;这间公寓一看平时就没有人来住过，向斐然看穿却没戳穿，只是将阳台门揿开了一道风，让空气流通。

&esp;&esp;客厅角落里，那株60美刀的圣诞树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esp;&esp;向斐然摸出烟盒，坐在第一次吻商明宝的窗台边，翻过手腕比了比：“可以吗？”

&esp;&esp;他刚刚要吻她之前也是这么问的，商明宝身上热潮未退，潦草地点点头，甚至都不敢看他：“下次别问了……”

&esp;&esp;向斐然将烟抿进唇角，垂着脸闷声笑了一下：“你是指哪个？”

&esp;&esp;商明宝恨不能把手里的衣架扔他身上。

&esp;&esp;其实她有点想抽烟，平时要躲着苏菲已经够辛苦了，现在还要加个他，憋死她得了。为了不被发现，她抽很细很淡的女士烟，倒没有什么瘾，只有时候课题小组讨论得烦了，或者课间犯困时才抽上一根。

&esp;&esp;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抽烟喝酒不乖，而向斐然喜欢的，大概是曾经那个很乖很娇气的她。

&esp;&esp;在这里若无其事地将衣帽挂好，有一种跟他一起同居在这里的错觉。

&esp;&esp;想到这一点，商明宝衣服也不挂了，随手扔到床上。

&esp;&esp;因为今天在东区别墅那里要身体力行地干一些体力活，她今天穿得很修身，一件浅灰色的法式方领长袖针织衫，将她衬得肩颈修长，两根锁骨纤细平直，而平时没有注意过的女性曲线却前所未有地凸显出来。

&esp;&esp;向斐然像是今天才跟她见了第一面似的，莫名被烟呛了一口，将视线不着声色地移开了。

&esp;&esp;等商明宝接完一通越洋电话后，向斐然捻灭烟，提议说下去走走。

&esp;&esp;穿过不远的两个街区，就是中央公园。

&esp;&esp;十二月的中央公园已很萧瑟，叶子基本都落光了，只剩枝桠。今天阳光好，将那些商明宝叫不出名字的乔木枝桠晒成银白色，像火焰伸向蓝天。凌晨又下新雪，敷在干枯的草坪上，像是某种黑白分明的山水画。

&esp;&esp;这么冷的天也有人在弹唱卖艺，但他自弹自唱的曲子很怪，难听得有一种猫在五线谱上滚过的别致，因此面前摊开的琴盒里收获可怜。

&esp;&esp;向斐然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美元，弯腰放进他的琴盒里，跟他说：“帮我问一下旁边这位小姐，一对男女接过三次吻后，是什么关系。”

&esp;&esp;小哥转向商明宝，手中拨出一串琴音后，用怪异的民谣调子弹唱道：“oh～美丽女孩，告诉不安的我，接过三次吻的我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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