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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方明煦胸口产生一种不得不跟着李瓒节奏前行的恶心感，他撇过脸、眉头皱起来：“哪里不对？”

&esp;&esp;“比起在国外留学深造、十几年没回过粤江市的廖学明，韩经文和另外一个还活着的凶手的仇人……你知道他是谁，他们在粤江市读书、长大和工作，正常来说，他们被寻仇的可能性应该高于廖学明。”李瓒说：“十一年的时间里，凶手没有试图寻找身在同一个城市里长大的两个人渣报仇，没有发生任何过激和报复行为的前提下，突然虐杀了回国半年的廖学明――为什么偏偏是廖学明？杀了廖学明后应该是情绪最激昂愤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趁势继续报复、而是时隔三年后再度虐杀韩经文？”

&esp;&esp;方明煦：“我怎么知道？”

&esp;&esp;“两个可能，要么筹谋多年，选择以廖学明的死亡拉开报复的序幕，韩经文和周博学两人被放到三年后处理……时间跨度太长，我不太倾向这个可能。一般来说，刚杀过人的恐惧和大仇得报的快意促使肾上腺素激增，在人的思维惯性和亢奋状态下，凶手会在短时间内计划并进行

&esp;&esp;王新雨住在连枝区一栋靠近旧工业区附近的老式单元楼，楼道逼仄阴暗但很干净，住楼一厅两室狭窄但整洁，屋内摆设井井有条，煤气炉打着火、滚烫的水汽冲出壶嘴发出‘呜呜’的鸣声。

&esp;&esp;民警关掉火，从厨房里出来同季成岭说：“水烧干了一半，应该跑了有一段时间，跑的仓促。可他为什么跑？难道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过来抓他？”

&esp;&esp;季成岭也不知道，他说道：“带人去附近搜查，联系交通控制中心，问访周围的居民，”

&esp;&esp;他回头望着电视柜上面的全家福照片，一家四口，年轻的父母和天真不识愁的儿女，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esp;&esp;季成岭拉开电视柜下面的木质储存柜，在里面找出一本相册，正翻看到一半时，检查卧室的民警跑回来说：“季同志，卧房窗户外的阳台有一扇落地窗户出现裂缝，玻璃碎渣散落在地上没收拾！”

&esp;&esp;常居室里其他角落被打扫得干净整洁，唯独阳台处散了一地的碎渣玻璃没收拾，说明玻璃是不久之前才被打碎。

&esp;&esp;检查玄关的民警看向大门，拨弄门锁，跟着高声说：“门锁有被撞开的痕迹。”

&esp;&esp;室内搜查的民警们停下动作，面面相觑后纷纷看向季成岭，他们都猜到王新雨临时逃跑并非提前得知警察抓捕，而是有人更早一步到来追捕王新雨。

&esp;&esp;季成岭看过屋内不太明显的痕迹，知道王新雨至少成功逃出了这所房子。

&esp;&esp;他继续翻阅相册，在末尾的页码里看到男装打扮的王新雨和病容未褪干净的方明煦，方明煦搭着王新雨的肩膀，两人齐齐看向镜头――少年时的面容被定格在小小的胶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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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新雨行踪不明，目前可知除了警方还有另一波人在找他，百分百概率是敌非友。”

&esp;&esp;“王新雨就是方明熹的弟弟方明煦，另一个方明煦。他在连枝区的房子里有一本相册，大半相片都是王新雨童年时期和姐姐方明熹、父母拍摄的全家福，还有一张是王新雨和方明煦少年时期的照片。”

&esp;&esp;“王新雨和方明煦早就认识。”

&esp;&esp;“刑副支队盯着京九牧马会所那边，也让人盯实周博学，可惜他那边风平浪静。周博学的人脉广，肯定听到动静，尤其韩经文和廖学明死得那么惨，但他照常上下班，心理素质未免太稳了。”

&esp;&esp;“这种人才最可怕，迟早露出马脚。”

&esp;&esp;“那就是说锡流交响乐团里的大提琴手卢子慧真是方明熹？我们需不需要喊她来警局一趟？”

&esp;&esp;“要是有人发现卢子慧的身份，对她进行报复或利用她来牵制王新雨怎么办？”过来拿照片的陈婕闻言当即反驳：“而且她已经有了新生活，再提起这件事说不定会造成二次心灵伤害。”

&esp;&esp;踱步走来的陈婕接过王打印出来的纸质黑白照，拿在手里看了两遍，认出方明煦的脸，再仔细看一遍王新雨。

&esp;&esp;纸质黑白照模糊不清，十分的美貌都能降低成五分，但陈婕还是能辨认出少年时期的王新雨相貌清秀至极，成年后脸长开了、化点妆，怕是雌雄难辨。

&esp;&esp;陈婕：“性侵对女性而言是绝对的噩梦，身体和心灵反复遭受伤害，社会流言、邻居同事朋友的议论和加诸于身的嬉笑责怪是必要经历的二次伤害，强奸犯受到的惩罚远远低于女性受到的伤害，罪证不足、认错态度良好就能把强奸罪改为猥亵罪，然后判一两年再不断减刑，犯罪风险如此小，目标是成年女性的话，犯罪风险约等于无。”

&esp;&esp;这就是社会现状。

&esp;&esp;“这是三次伤害。多数人挺过了熙，车祸死亡的何家实――周博思被害是因为他曾迷奸了梁小芷，这跟王新雨童年的经历很像，所以你们唆使梁小芷的父亲梁华军开车撞死周博思。”

&esp;&esp;“王新雨扮作女人接近周博学，进入会所，开始了她长达三年的连环谋杀。而你，方明煦，你是帮凶。”

&esp;&esp;字字千金，掷地有声，话语结束后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连呼吸都仿佛静止，方明煦才哼笑的反问：“说了那么多，你们有证据吗？”

&esp;&esp;“是，我和王新雨认识，我照顾他长大，因为他妈妈病亡前把心脏捐赠给我，这就是我父母愿意收养他的缘故。我感恩他，帮助他，有什么不对？你们说我和王新雨唆使他人进行时长三年的谋杀……有证据吗？犯罪、定罪、判刑都要讲证据，不能话说得漂亮就定罪了吧。”

&esp;&esp;陈婕皱眉，仔细注意李瓒的回应。

&esp;&esp;她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李瓒几不可闻的叹息：“你以为证据从哪来？从王新雨、从你的手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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