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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霍瑜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找了一根吸管，想了想终于说道：“别哭了，我有话跟你说。”

&esp;&esp;赵柔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吸管，低着头，露出苍白的脖颈。

&esp;&esp;“以后不要这样了。小柔，你的命是你自己的。”霍瑜想了想说道：“你和南方两个人，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出事情。”

&esp;&esp;赵柔听着他的话，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泪：“瑜哥，我从来没有求你过什么，但是今天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esp;&esp;霍瑜看向她，就听到她满含希望地望着自己说道：“瑜哥，我想回国。”

&esp;&esp;赵柔说着这个话，语气忽然间带着点悲凉，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妥协，她轻轻地缓缓地讲：“瑜哥，如果死，我也想死在布桑。我不想死在这里，这里太冷了，屋子又太大了，人太少了，除了南方，没有人跟我讲话，我实在太孤单了。”

&esp;&esp;她满含委屈。霍瑜恍惚间想起来，很多年前，他带着一身伤逃出来回到布桑，赵柔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瑜哥，我相信你。”那时候她与现在全然不同，坚定的、炙热的，犹如一朵盛开的夏莲，而现在这朵莲花忽然间就快谢了。

&esp;&esp;霍瑜沉默了，过了很久很久，他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小柔，我和家碧有过约定。”

&esp;&esp;他不往下说，赵柔就知道是什么了。她失望了，颓然就倒下了，整个人全然往后仰，一下子就陷进了枕头里。她似乎再没有力气，只是摆了摆手：“瑜哥，你走吧。”

&esp;&esp;直到回国后，霍瑜一直没有想清楚，他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esp;&esp;三日后，傅家碧如约在布桑国际机场接到了霍瑜，他这一趟美国之行回来后，傅家碧感觉到他忽然变得有些憔悴，本来就跟刀刻一样的侧脸，这会儿更加锐利，整个人也更加沉默了。

&esp;&esp;“老公！”傅家碧在出关的地方叫出这样子一个称呼。霍瑜抬头，忽然间一下子就把她抱进了怀里。他像是要揉碎她一样，狠狠地箍紧她，差点让她透不过气来。

&esp;&esp;当天晚上，霍瑜像一只困兽，却又像是一匹野狼。傅家碧被他折磨地连连求饶，但他依然不满足，一直闹到了天快亮才把人放过，傅家碧沉沉睡去。霍瑜起身到窗边，硕大的落地窗，整个布桑匍匐脚下，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他吸了一口烟，眸色间忽然带了一些狠意。

&esp;&esp;时间如流水，布桑越来越冷了，12月快要见底了，大概是要到圣诞节的缘故，大街小巷早就装扮了起来。傅家碧起得很早，亲自手写最后一批请帖，她端端正正，一字一顿地写道：你对我的身体和心灵都下来魔咒，从今日起，我不愿再与你分离。落款是她和霍瑜的名字。

&esp;&esp;从遇到的那一刻起，霍瑜就好像对她施下了魔法。

&esp;&esp;她亲手写好的请帖由霍瑜的助理安排人送到了重要的亲朋好友手中。她给自己的爸爸也送去了请帖，她还是想，即便如此，至少傅琮可能还是会来的。霍瑜的亲人，更少了，只有一个妹妹。这个妹妹是布桑大学附属

&esp;&esp;婚礼前夕，傅家碧还没选好当天的婚纱，即便有vera　wang以及城中著名婚纱设计师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她依然没有做出很好的选择。

&esp;&esp;冬季的早晨，她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来，心不在焉地吃着霍瑜的爱心早餐。这幅情景霍瑜自然是看在眼里，他低头微微一笑，想了一会儿就说：“不要急，我有好东西给你。”

&esp;&esp;“什么？”

&esp;&esp;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喝了口咖啡：“待会儿我带你去老宅。”

&esp;&esp;因为婚礼，霍瑜特意休了几天假，再也不用去城南的工地了，一副全心全意筹备即将到来的婚礼模样。

&esp;&esp;傅家碧看他一眼，这人嘴角带笑，好像真的有惊喜给她。

&esp;&esp;而，事实也证明，霍瑜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在吃过早餐后，霍瑜开车一路将她带回老宅，他微凉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进了门，到处都是佣人，一大早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几日后的婚礼，佣人们看到他们来，脸上都带着笑，看着这一对新婚小夫妻，真真是一对璧人。

&esp;&esp;傅家碧跟在霍瑜的身后，一步一步就到了二楼最东边的一间更衣室。

&esp;&esp;霍瑜回过头来看她，这时候日头正好上来了，窗口吹来冬日早晨清冽的风，傅家碧也看他，他的眉眼之间忽然间带了一些些浓重的情绪。傅家碧感受到，他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了些。

&esp;&esp;“霍瑜？”

&esp;&esp;他回过神来，松开了他的手，紧接着就打开了更衣室最里面的一个衣橱。

&esp;&esp;那一个衣橱里，只有一件衣服。一件婚纱。

&esp;&esp;傅家碧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件婚纱，应该上了年头。霍瑜从衣橱里取出来，将外面的防尘罩揭掉，露出婚纱完整的模样，然后他将它捧到了傅家碧的面前。

&esp;&esp;这是一件纪梵希的古董婚纱。简单的廓形，流畅的线条，主要以绸缎为面料，兼具了东方的美感。傅家碧轻轻抚摸，大概因为保养得当，没有一丝褶皱，触感顺滑，甚至她都能闻到一点点的香味。

&esp;&esp;傅家碧知道这应该是一条非常有纪念价值的婚纱。

&esp;&esp;似乎在印证她的猜想，霍瑜点点头：“只是我妈妈当年结婚穿的婚纱，当年她与我父亲在法国新婚，父亲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买下了这条婚纱。我妈妈很多年，都一直很喜欢这条婚纱，总是亲自拿出去保养。”

&esp;&esp;他缓了缓，又说道：“后来家里出了事，这条婚纱也不见了，一直到前两年，我在美国出差，在路边的古董婚纱店里看到了它。”

&esp;&esp;“冥冥之中，居然又回到我身边了。”霍瑜低低一笑。

&esp;&esp;他这个笑背后有多少的故事，傅家碧心里明白。她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她说：“霍瑜，谢谢你。”

&esp;&esp;“谢我什么？”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眼底闪着幽光：“谢我什么，家碧？”

&esp;&esp;她心里有无数的话。谢什么呢？

&esp;&esp;谢他在流光璀璨的夜里出现，谢他堵上全部身家拿回她的实验室，谢他将她心中的尘土拨去，谢他让她真正的呼吸。

&esp;&esp;千言万语，她静静地说：“谢谢你的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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