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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做错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发现自己做错了。更可怕的是当你还在狡辩我没错的时候，真正聪明的人早已纠正了错误。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拆下底盘，终于找到了那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槽孔。他忽然想，也许有两个人同时想要置林珑于死地，所以他们看起来是一样的？

&esp;&esp;如果真是这样，我是不是看错了什么差不多的东西？而且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esp;&esp;他闭上眼睛，想起林珑躺在草坡上的样子，想起林松轰然倒下的样子，想起追思会上那些沉默而悲愤的面孔，想起红杨、赵瞳、那个因为失聪而永远不敢再说话的女孩。

&esp;&esp;他想起宋一星掏出银行卡时的决绝，想起林珑室友因为带着男友回来的自责，想起王甜的父母在知道林珑的死讯时靠在一起大哭。

&esp;&esp;他想起那些强奸犯的母亲，她们有人死了，有人被抓了，还有人余生都将活在恐惧中。

&esp;&esp;他想起每个人谈论起林珑时的样子，有人深爱她，有人憎恨她，但没有人会对她视而不见，因为她就是一团火焰。

&esp;&esp;他想起九年前的自己，那个不敢正视人间惨剧一眼的胆小鬼。他把自己裹在盔甲中，戴着一副铁石心肠的面具。

&esp;&esp;他想起等待庭审时，自己和林珑在便利店吃紫菜饭团，他没有胃口。林珑告诉他，如果一个人吃，就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如果两个人一起吃，味道就好多了。

&esp;&esp;他想起把离家出走的林珑找回来送到学校，然后他坐在班里，陪着她上了一节课。这样就没人再欺负她了。但她知道他是嫌弃她，想尽快甩掉这个麻烦。

&esp;&esp;我不是嫌弃你。不！对不起，我错了。

&esp;&esp;

&esp;&esp;祁亮打了个哈欠，接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esp;&esp;他不喜欢睁眼到天亮的感觉，因为要么就是失眠，要么就是熬了一宿夜却没有结果。

&esp;&esp;也许他应该听戴瑶的，好好睡一觉。

&esp;&esp;他继续回到电脑前，把一张列表上的电话号码复制到系统里，然后查询号码持有人的身份，再把持有人的信息填到列表上。

&esp;&esp;林珑是记者，每天要打无数个电话，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只打一两通电话的报料人，他们来自天南海北，很难通过一个名字和一个住址就判断出他们和林珑是什么关系。

&esp;&esp;这样的工作既劳累又无聊，而且时时充斥着虚无的挫败感。

&esp;&esp;这时一个名叫赖雄基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祁亮照常跟着念了一遍，忽然愣了一下，他好像从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esp;&esp;秦太。他想起来了。秦太供认她曾找了个公关公司，老板叫赖雄基，还是宋一星的同学。

&esp;&esp;所以赖雄基会给林珑打电话，但是他没有搞定林珑。秦太不得已又找了宋一星。大概是这么回事吧。祁亮一边想一边把鼠标滑到下一个电话号码上。

&esp;&esp;他忽然停住了。

&esp;&esp;戴瑶跟着导航把车开进一个被改造成传媒产业园区的老厂区。根据产业园区的名字，她猜这个厂子没倒闭之前是做秋裤的。

&esp;&esp;她把车停到一个背阴的地方，下车到对面的咖啡厅里买了两杯咖啡和两个甜甜圈，然后叫醒了酣睡一路的祁亮。

&esp;&esp;戴瑶把咖啡递给祁亮，说道：“到了，你这一宿干什么了？”

&esp;&esp;祁亮直瞪瞪地喝了几口咖啡，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

&esp;&esp;“我重新排查林珑的社会关系，第一个查的是胡龙龙。”祁亮说道。

&esp;&esp;戴瑶点了点头：“他是林珑最后的联系人。”

&esp;&esp;“然后我发现他竟然和宋一星是大学同学。”

&esp;&esp;“是吗？”戴瑶喝了口咖啡，“所以呢？”

&esp;&esp;“秦太找的公关公司，老板叫赖雄基，他也是宋一星和胡龙龙的同学。”祁亮不等戴瑶再次发问，继续说道，“宋一星是给胡龙龙打工的，那么按理说赖雄基应该找胡龙龙打个招呼。而且就算赖雄基找了宋一星，宋一星也应该和胡龙龙打个招呼。对不对？”

&esp;&esp;“应该是。”戴瑶点了点头，“就算不说报道的事，至少也应该提一下老同学找过来的事。”

&esp;&esp;“但是我们上次问胡龙龙的时候，他说他不清楚这个报道。”祁亮又喝了一大口咖啡，“你还记得那天他有点慌吗？所以我怀疑他在说谎。那天宋一星也有点慌，就在你问他胡龙龙为什么会和林珑打电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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