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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崔大人在边关抗击靺鞨和高句丽，为武朝换来了十年的太平，除了王家之外，崔家是少数没有被五姓望族收揽的人。就在前不久，靺鞨与高句丽联手饶边，等到朝廷增兵到的时候，发现崔大人已经殉国，家上下已经被靺鞨人屠杀殆尽。

&esp;&esp;李雍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

&esp;&esp;事实上，江家虎视眈眈平卢多年，他们以崔家无后为名，让江宗元继任节度使。

&esp;&esp;谁又知道，崔家根本不是亡于靺鞨。

&esp;&esp;李雍握起了手，这两年他就是在崔大人的军营里历练，他们接到消息回防支援时，一切却已经晚了。这场破城之战竟然打的这样无声无息，他怀疑在那之前崔家就已经被江家控制，他悄悄在平卢周旋多日，终于找到了崔大人的家仆，他护着崔二爷四处躲藏。

&esp;&esp;他护送遗孤南下，几次遭遇了江家人围堵。

&esp;&esp;虽然从前他化名留在军营中，却还是被江家查出了身份。

&esp;&esp;江家暗中设下关卡，将他们合围住。他铤而走险回到太原，就是要吸引住江家的视线，他没想到的是李家上下也被江氏握在手中。中计之后，江家曾向他打探消息，他装作不懂，一个字也没有说。

&esp;&esp;他知道，只要一日没有崔家人下落，江家人就不会让他先死。季氏的出现，他开始以为是江家人安排，后来他发现，季氏的作为显然也出乎江家意料。

&esp;&esp;季氏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将整个李家搅合的翻天覆地，轻易地为他们扳回一局。

&esp;&esp;李雍想到这里，季氏的脸忽然放大，那挺直的鼻子差点就撞在他面颊上，李雍立即向后躲闪。

&esp;&esp;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方才的从容一扫殆尽，留下的是隐忍的怒气。

&esp;&esp;“你不肯说，我又想知道，那可怎么办呢？不如我去问问江瑾瑜，太原府的事还逃不过江家的眼睛。”

&esp;&esp;“现在重新选择阵营应该还来得及吧？”

&esp;&esp;“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又何必留在你这一边，”季嫣然说着嫌弃地看着李雍，“万一你死了，我要如何脱身，不如现在卖了你，留我活下来。”

&esp;&esp;“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也不要怨恨世间不公，原本就是这样一回事。”

&esp;&esp;季嫣然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一屁股坐在锦杌上，翘起了二郎腿：“说吗？你的机会也不多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你身上刚刚退掉的热度又会重新烧起来，到时候你想说大约也没有现在这样口齿清楚了。”

&esp;&esp;李雍闭上眼睛，他怎么会觉得季嫣然和从前不同了。这还是那个人，不过多添了牙尖嘴利。

&esp;&esp;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esp;&esp;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

&esp;&esp;就算没有学过《女则》，总该听过《女戒》，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夫教子这些她都没学会，只认同这样一句话。

&esp;&esp;季嫣然，她还真是季嫣然。

&esp;&esp;李雍虽然眼睛中波涛汹涌，表情却还算镇定：“你想知道什么？”

&esp;&esp;“所有，”季嫣然顿了顿，抬起她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若是想要人对你保持忠贞不渝，必须常常想着她，尊重她，相信她，与她分享荣誉，共担职责，否则你就算得到承诺，也是一纸空文。”

&esp;&esp;分享荣誉，共担职责。

&esp;&esp;李雍看着季嫣然，一个女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是季家没有教好，还是她没有学会。

&esp;&esp;难道她不懂得夫为妻纲，这本是三从之道，四德之仪。

&esp;&esp;也罢，他不该用妻子的标准去要求她。

&esp;&esp;刚想到这里，李雍的随从快步走进屋：“方才族里的人检查大厨房时，在肖婆子那里发现了迷药，肖婆子一家也已经逃走了，县衙下令关闭城门，正在四处捉人。”

&esp;&esp;李雍不用思量就知道，这件事与肖婆子没有太大关系，江家不过是找个借口搜城罢了。

&esp;&esp;他们想要的，自然是崔家人。

&esp;&esp;“怎么样，”季嫣然站起身，“是忠贞不渝还是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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