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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退回原来的地方,沈朝听还站在原地不动。韩暮生捏着手里的木牌,脸上挂着强撑出来的笑,准备去找沈朝听。
那僧人在他刚有行动的时候又送来两条丝带:“前院挂木牌,后院挂飘带。若是求姻缘,还是到合适的地方才能结合适的果。”他对韩暮生说。
“收费吗?”
僧人一愣:“两位施主与此地有缘,便不收费。”
沈朝听回过神来,偏头看韩暮生:“要去后面看看吗?”
韩暮生把两条丝带握在手心里:“要去看看才能作数嘛。”
后院的桃树估计要有七八米高,不在院子中间,在角落,这也是先前他们能看见的原因。
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这里的桃树看起来也不结果。绿油油的叶子颜色浓郁,树下有一个小摊。又一位僧人坐在那里,摊上摆着手串,旁边养着文殊兰。
感到有人来,僧人睁开眼睛。沈朝听道:“打扰了。”然后问,“请问,这里的笔是可以使用的吗?”
僧人沉默良久,久到沈朝听以为自己又问错了东西,这让他感到被扼住心脏的恐慌。僧人才开口:“施主可随意使用。”
韩暮生则问:“这棵树可以爬吗?”
沈朝听蹙眉,瞪他一眼。韩暮生笑着:“高的地方,看见得就要早一点嘛。”
僧人插嘴:“这位施主,并非越高越好。丝带具有物理属性,放在需要迎接风雨日晒的树顶,无异于加速它的衰老。”
韩暮生一瞪眼,悻悻放弃了。
沈朝听取了笔给他。见他低下头开始写,沈朝听也在上面写些什么。
笔尖接触丝带的时候,沈朝听犹豫了下。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个问题,希望韩暮生永远会爱他。但下一秒他就制止住了这个想法,转而换成希望韩暮生在没有他的未来里也快乐。
把丝带避开韩暮生挂上去,韩暮生还在写。沈朝听没事可做,倚靠在树干上发呆。
他害怕那种没有办法获得肯定答案的想法被人听到。佛也不行。其实他不信佛的,他不信那些神神鬼鬼,但是他又恐惧着。沈朝听害怕这种幼稚的在意被人质疑。害怕自己真的把它说出口,只会为此感到绝望的后悔。
好恶心的问题。
一个比人类幻想中能抵达的未知更恐怖的东西,轻易就可以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感受黑暗中看见不灭的双眼那样的绝望。
太恶心了……
在前院的树上把木牌挂好,回去的路上,沈朝听一边走路一边偷看韩暮生,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琥珀色的眼睛转动间流露波光一片,涟涟像石子砸入水面。太过明显的偷窥让韩暮生想装不知道都难。他停下脚步,在沈朝听慌乱眨眼的时候亲了亲他的眼睛。
好近啊。沈朝听呆呆的想,都能看见对方的瞳仁是怎么一圈一圈漾出来的了。
好漂亮。沈朝听眨眨眼。
男生亲完之后脸颊也泛起红色,眼神却强装镇定地盯着沈朝听:“还敢看吗?”
沈朝听:“敢。”
韩暮生:“那你继续看吧。”牵着沈朝听的手继续走。
夏天的温度让掌心都升温,好在沈朝听的手总是冰冰凉凉。他眼含笑意,用食指勾住男生的食指。
好喜欢这样的靠近。
随之而来是更深的疑虑。但沈朝听掩饰得很好。或者说,他自己也忘了疑虑的是什么。
记忆功能越来越差了。
站在寺庙外,韩暮生开始想接下来要去哪儿。天很热,逛了这么一处阴凉人少的地方都要满头大汗。
沈朝听看着他,温声道:“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为了让你皱眉头的。玩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起。”
他说:“太阳很大了,要一起回家吗?”
韩暮生笑开:“好。回家。”
回到家,借着两人一起去拜过佛的勇气,韩暮生打开电视又找来热饮,让空调冷风温度遍布整个空间后坐在被他照顾得像佛爷一样的沈朝听面前,犹豫片刻,说:“听听,我很希望我们可以一直都是先前的那样……哪怕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他说得语焉不详,沈朝听却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沈朝听吸了口奶茶,有些疑惑自己的学习原来这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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