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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心魔（第3页）

&esp;&esp;“可当年启明帝三道圣旨逼你父远征金狼王庭之时，你口中这些无辜的百姓，在做什么？”

&esp;&esp;“可当年御驾押你入京为质之时，你口中这些无辜的百姓，又做了些什么？”

&esp;&esp;“他们在质疑，质疑本王久居侯位，图谋不轨！”

&esp;&esp;“他们在口伐笔诛，污你父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esp;&esp;“他们在幸灾乐祸，庆贺我霍家百年将门，三世而衰！”

&esp;&esp;“你现在告诉本王他们无辜？”

&esp;&esp;“哪来的无辜？”

&esp;&esp;来人的眸子，冷漠得像是一眼深幽的古井，没有办分波澜。

&esp;&esp;霍鸿烨低垂着头颅，死死的捏着拳头，好半晌才嘶哑的低声道：“孙儿受教！”

&esp;&esp;来人再次轻抚他的头顶，淡淡的道：“男儿行事，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esp;&esp;“成，当流芳百世！”

&esp;&esp;“败，亦当遗臭万年！”

&esp;&esp;“民心？”

&esp;&esp;“只是世间最一文不值的……屁！”

&esp;&esp;……

&esp;&esp;霍鸿烨目送伟岸的背影，缓缓融入绚烂的夕阳中。

&esp;&esp;鲜血，顺着刺入皮肉的指甲，一滴一滴的汇集拳锋之上，滴落到地面。

&esp;&esp;名心无用吗？

&esp;&esp;那为什么我回玄北州时，会有那么多叔伯赶来相助？

&esp;&esp;那为什么我兵败之时，会有那么多好儿郎舍身来投？

&esp;&esp;那为什么我穷途末路之时，会有那么多贫苦老百姓挤出最后一份口粮交由我做军粮？

&esp;&esp;我知您心中有恨。

&esp;&esp;也知您心中有怨。

&esp;&esp;但再大的恨、再深的怨，也该有头儿吧？

&esp;&esp;死了这么多人……

&esp;&esp;还不够吗？

&esp;&esp;孙儿是意难平。

&esp;&esp;但孙儿最大的心魔……是您啊！

&esp;&esp;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消停呢？

&esp;&esp;做一个不那么好，也不那么坏的人，真的就那么难吗？

&esp;&esp;……

&esp;&esp;玄北州。

&esp;&esp;清平府外，拜将山之巅。

&esp;&esp;李正眺望着北方，呼啸的北风掀起鸦羽大氅，露出大氅下流转的如墨幽光。

&esp;&esp;交织着密集血丝，彷如被剥了皮的血肉的黑沉沉门板大刀，立在他身畔，闪烁着浓稠的血光。

&esp;&esp;绚烂的夕阳，仿佛都落不刀这一人一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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