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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第2页）

&esp;&esp;看模样也是清清秀秀，只是现在眼睛都哭红了。

&esp;&esp;她的律师就坐在她旁边，十分无奈。

&esp;&esp;这是一名刚进大学还没一年的学生，曾在网上用极其侮辱性的语言诋毁程白，连发十几条微博，还在转发之中造谣。

&esp;&esp;那时她才高三。

&esp;&esp;骂完了，爽完了，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里想到，一年多之后竟然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esp;&esp;她家也就是普通的家境，连供养她上大学都有些捉襟见肘，小姑娘更没见过什么大阵仗，刚拿到法院传票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开玩笑，直到法院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才知道事情是真的，吓得在宿舍里哭了好几夜，既不敢告诉同学又不敢告诉家里人。

&esp;&esp;还是她家里人有一次跟她通话听出她声音不对，多番逼问之下，她才说了实话。

&esp;&esp;大多数人一辈子也未必进法庭一次。

&esp;&esp;何况是她那老实巴交的父母？

&esp;&esp;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直掉眼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搞出这种事来。

&esp;&esp;一家人基本什么法律常识都没有，也陆续错过了和法官、和唐驳这方最佳的和解时机，以至于今天不得已坐到了庭上。

&esp;&esp;民事庭的法官要随和一些，只提醒她不要再哭，又翻了翻案卷问：“根据就坐在前面很显眼的位置，此刻也已经站了起来。

&esp;&esp;孙宝山转过身来时一眼就看见了。

&esp;&esp;16年后，原审法官与嫌疑人隔着一段虚空对视。

&esp;&esp;良久良久之后，赵平章沉沉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esp;&esp;孙宝山似乎用了一阵才将这一张已经老了很多的脸与当年法庭上宣判的那一张脸对了起来。

&esp;&esp;那一身“对不起”让他晃了晃神。

&esp;&esp;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又闭上了，竟然扶着妻子与女儿的手，颤抖着，向着肃立的赵平章艰难弯身，声音缓慢而沙哑：“谢谢。”

&esp;&esp;这一瞬间，所有还未离场的旁听者和远远在一旁准备要过来采访的媒体记者们，全都愣住了。

&esp;&esp;甚至包括程白和边斜。

&esp;&esp;也甚至包括孙宝山的妻子和女儿。

&esp;&esp;赵平章的“对不起”，他们能够理解；

&esp;&esp;可作为足足坐了9年冤狱的受害者，孙宝山怎么会向作出这个判决的赵平章说上一声“谢谢”？

&esp;&esp;过于震惊，以至于很多记者都忘了按下快门将这一幕拍下。

&esp;&esp;但孙宝山说完这一生谢谢之后便再无其他的言语，扶着妻子和女儿的手，便慢慢向庭外走去。

&esp;&esp;赵平章站在原地，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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