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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换一把锁好了,时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已经在这阳台上坐了很久了。虽然“静坐”期间我一直在思考和舒诺的那个吻,思考这个吻以后我们的关系将是什么样子,思考他明天会否找我,思考这个吻还有没有续集的可能,思考……“你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么?”他转过头来,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把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理解为纠结。“没有。”我该说什么?说我知道你爱我了?但是我不爱你,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这话怎么听怎么狗血加恶俗。而且,怎么听怎么像会伤害这个青春期孩子。我还没那么狠绝。“我有话想对你说……”“抱歉,我不想听,很晚了,我想休息了。”看来,还是不能给他希望。尽管我说不出来那种血淋淋的话,但我以后会以行动来拒绝你的,我会在心理上慢慢疏远你,在现实里悄悄逃避你,然后,让这一切处于萌芽状态的爱意在还来不及长芽的时候就慢慢的淡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话打击到了他,他看我的目光有了一些变化,不过,这变化不太好……“……吴可白,你会不会爱我是你的事,爱你是我的事。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了,没有期待你能有相同的回报,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至于……你到底要不要换锁……那也是你的事。”说完这些,夏之希突然收回看我的目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没有回头去目送他。事实上,这场景也没有煽情到那种程度。我并不认为我对夏之希这样的处理方式是好的是科学的,但是,我保持着一颗平静自然的心去和他平等的交流,只是希望他能感受到:尽管他爱我,他并不比我卑微。关上吴可白家门的这个动作,夏之希做得缓之又缓,然后,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终于再也没办法伪装自己的平静。那种像有人在心里挖洞一般的奇异感觉让他的眉头一直沉痛地紧锁着。在黑暗里,他对自己说:说了爱了,已经够了。在今晚之前,他做了太多的心里挣扎。这些心里挣扎都围绕在:是等他有能力给她幸福之时,等他完全成熟之时,等她不再能用年龄的理由拒绝他时对她表白……还是,趁她还没有走出那个男人给她的伤害之时告诉她,让她知道,有一个这样的他,会爱她。可是,在他亲眼看到舒诺从她身上暧昧的退开的那一幕,在他看到吴可白眼里堆满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陌生神情之后,他的挣扎通通告废。直觉告诉他,他快要……快要失去她了。失去她意味着:他也许再也不能倔强地和她斗嘴,他也许再也吃不到她煮的可乐鸡翅,她为他煮的面……他也许再也没办法恶作剧让她抱着他的腰,他也许再也没办法感受她的手在他腰上不安分时给他带来的不规律心跳,他也许连再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在没见到她的这段时间,他会经常去她家。不干别的,就喜欢呆在她这里,她家的电视更好看,她家的沙发更舒服。即使在她家散步,也是很惬意的,这会让他想到那些他们刚认识时,在他面前粗鲁的、贤惠的、慈爱的、鬼灵精怪的、抽风的……很多个不同的吴可白。她房间从来不锁门,虽然他没有偷窥欲,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吴可白的……一切内容。她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她的房间很干净,她房间的台式电脑上套着一个很可爱的奶牛状防尘罩,她房间里有和她身上一样好闻的气息……强迫自己从那种回忆里抽出神来,夏之希没有立刻下楼回家,而是坐在六楼和五楼之间的某一级台阶上,掏出烟,点火,抽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泥地里,他明明能清醒地看到自己在往里陷,而且,完全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往里陷,他仍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下陷。他最嗤之以鼻的叫做爱情的东西,把他击得溃不成军。他亲眼见过他的兄弟,一个在篮球上场无所不能的“灌篮王”,一个身高一米九十七的大男人,拿着刮胡子的刀片割在手腕上,边割边对着电话里的女人乞求,只乞求她来看他一眼,那个时候的“灌篮王”,脆弱得像烂泥。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所以,他厌恶、憎恨爱情,尤其是一厢情愿永远得不到的爱情。可是,他逃不开。他第一次觉得,世界上有命运这种存在,而他的命运簿上只写着两个字:悲剧。集“sask七夕单身演唱会”在市郊一个偌大的建筑工地举行。好吧,我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倒不是他们刻意忽略了我,而是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天天要娱乐》节目把低调的我推向了一个舆论的高峰。尽管我在连续两期节目里都一直以中庸而又保守的姿态亮相,但“拥双派”还是觉得我太差太匠太比不上顾小双,于是,在这样的负面压力下,《天天要娱乐》的收视率下降了许多许多。我对这些反对和抵制的消息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做电视的人,从来心态都很好,这世间有千万双眼睛千万个审美眼光,我并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我,中庸虽然不是我的风格,但起码也能让我自保。所以,这一切的批评和嘲讽都在我意料之中。只是,令我十分不解而又惶然的是,为毛“拥双派”在指责和批评我主持功力的同时还要对我的身材发表建议?为毛他们看出来我是a-的罩杯?为毛我两条腿的比例不协调他们也要说?老娘的身材一直很好啊啊啊啊啊啊。在他们这样众口铄金式的攻击下,我很担心我将来嫁人难。“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对着这个面具发火?你不喜欢白色?”陶德一万年不变的以“夹包”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吓了正冥想中的我好一大跳。平抚了一下受惊的心跳,我赶紧戴上面具,“不不不,我很喜欢白色。只是,这次的演唱会为什么要在工地举行?”选这地方的人,逻辑思维太奇怪了……陶德的眼在听到我的问话之后瞬间眯成了一条直线,“是akon选的,他觉得这地方比较野性比较原生态……偷偷告诉你,这整片工地都是他的。”我默……第一,如果是这男人的主意,那就正常了。第二,这地方哪里看起来野性了?第三,这人是在炫耀自己有钱么?“哟,又说我呢?白,你就对我这么感兴趣?来来来……有什么私密问题亲自问我本人比较好。”就在我打算对这块建筑工地进行一番眺望式(舞台搭得比较高)的观察之时,akon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显露在黑色面具下的嘴巴牵着一抹邪邪的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我……我只是很想知道,选在这里开演唱会是个什么用意而已。”“没什么用意,我比较喜欢这里。你不喜欢么?”akon说话间就一副邀我共同欣赏夜景的模样,然后,我顺着他的视线朝这片地方望去。“这里孕育着希望。虽然现在这里只是黄土,钢筋,水泥,但五年以后,这里将会是达埔留市最发达的商业中心,这里将包揽全市最大的广播电视中心,世贸中心,财富大厦……”akon说得激情澎湃。他的话和他语气里透露出的自信和商人特有的王者气息让我不禁对他侧目,然后,我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种特别的光华。嗯,聪明的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白,你看akon的眼神好迷恋。”“………………”陶德,你这个死眯眯眼!接着,我在万分窘迫的情况下,akon笑得开怀而又畅快,“再一次提醒你,我还没有女朋友。另,我有家财万贯良田万顷草屋十几间,就缺一个女主人看家守财生孩子了,如果你有兴趣,可要抓紧一些。”“………………”“团长,哥说要开场了。让你们快点下去准备。”在我窘然无神的时候,块头突然来催场,他催场也就罢了,还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怨恨目光在我身上狠狠扫了一眼。这空档,akon一手搭过我的肩膀,然后另一手搭过陶德的肩膀,一副“咱们三个是好哥们儿”的表情。于是,原本还想拒绝这种亲密的我最终没能找到理由。啊啊啊啊啊!这死男人真狡猾啊,吃我豆腐还要拉个垫背的!临上场之前,akon附在我耳边轻声说,“知道你最近状态不好,于是没有让你特别准备,待会儿乐队弹什么你就唱什么。还有,这次的演唱会可能和以往不同,不管有什么情况发生,你记得配合就好了。记得,配合。”说完之后,akon就套上他的吉他大步跨上舞台。配合?好吧,我配合。我不知道这次的演唱会是这样的类似于小短剧的形式。我不知道akon为什么要在我唱着唱着的时候突然过来拉住我的手,一副“爱在心口难开”的表情看着我,但我就着他唱的歌稍微领悟了一下,他这举动大抵是为了迎合这次演唱会的“单身”主题而有的。只是,为什么我除了在他脸上看到了演戏成分的“示爱”表情之外,还看到了……一抹奸邪的恶作剧式微笑?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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