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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虫都没上市，可虫儿居里生意也慢慢热络了起来。

&esp;&esp;《鸣虫谱》日日要运一车来卖，已有人催起《斗虫谱》来了。

&esp;&esp;“好说好说，这两日就上。”掌柜笑呵呵的说。

&esp;&esp;陈舍微的《虫药集》由泉州卫定了一批，分发至几个千户所，就如王吉说的那样，堪堪回了本，不过福州卫和漳州府也定了些，这一批算起来，也有些薄利。

&esp;&esp;渐渐的，有人发觉《虫药集》和《鸣虫谱》都是同一个‘佳偶书社’所出。

&esp;&esp;陈舍微作《虫药集》是落了名的，再看这书社的‘佳偶’一名，想到《鸣虫谱》的落款是‘虫娘子’。

&esp;&esp;联想到周家散出来的消息，说是虫儿居背后的另一个老板并不是陈舍微，而是女子，也就不难猜到，这女子就是谈栩然。

&esp;&esp;这事儿还是在虫市议了几日的，那陈知事怎么肯容家中女眷又是做买卖，又是出虫谱的？

&esp;&esp;可也犯不着去问，人家那书社的名还不够直白吗？

&esp;&esp;佳偶！他喜欢着呢！

&esp;&esp;不相干的人对此事要宽纵许多，很快被新鲜的闲谈所替代。

&esp;&esp;可对于那些情分上没多近，偏偏被血脉牵扯着的亲戚来说，这事儿就有些不太好过去了。

&esp;&esp;陈舍秋已经说了两次，陈舍微替谈栩然挡了就是，无所谓叫她心烦。

&esp;&esp;陈舍嗔刚提了个头，见陈舍微面色不善，手头上的那些漳州买卖还要靠他给面子，才能赚些差价，他也终于识趣，咽下没说。

&esp;&esp;不过么，陈砚墨回来过中秋，在家中设了席面要请众人去，陈舍微只怕到时候群起而攻之。

&esp;&esp;秋日的落叶和野核桃

&esp;&esp;“曲氏、蔡氏已经知晓此事，只有些意外我竟习得娘家的技艺，旁的也不曾说什么。”谈栩然显得并不在意，道：“二房女眷常年随着堂兄在外，今年中秋也不会见，至于五房，而今张氏坐了我从前的冷板凳，说话都没人听了。”

&esp;&esp;陈舍微听了也好奇，道：“对啊，育虫一事，是谁教给夫人的？”

&esp;&esp;谈栩然捧着一杯苔藓，指尖轻抚，感受植物带来的鲜嫩茸感，道：“我阿娘是北人，育虫一事，原是她的技艺。不过她也没教我，只是我那时愤懑，凭什么我阿娘带来的东西，要留给那个名义上的，待她毫无恭敬之意的‘儿子’？所以就背下了她的手札笔记，换了衣裳装作小杂役，偷偷溜到育虫房里看他们做事。”

&esp;&esp;陈舍微听得哑然，谈栩然徐徐睁眼，只瞧着手心变作花器的杯盏。

&esp;&esp;虫儿居里的盆栽造景，有半成都是陈舍微育出来的，不少客人出了高价要买，可家里早不必靠陈舍微一件件卖手艺过日子了。

&esp;&esp;谈栩然手里这一杯绿，原本是一套他们俩都很喜欢的宽口薄胎透白瓷盏，失手砸了一个，不成对了。

&esp;&esp;陈舍微不舍得丢，但也觉得孤零零摆在茶桌上不好看，就拿来养了苔藓。

&esp;&esp;单只的茶盏，裂口的酒盅，缺角的砚台，一切都叫他点缀的湿漉漉，绿茸茸的，永远有春色。

&esp;&esp;她的生活，竟能这样趣味盎然。

&esp;&esp;秋收将近，果子挂枝，稻穗坠腰，田头抢收又不是陈舍微的事情，偶尔被黄理抓去做些案头账目，虽然费笔头，但省脚力。

&esp;&esp;只是陈舍微闲下来了，谈栩然却忙起来了。

&esp;&esp;育虫本就是秋冬的事，再加上泉州新添置的漆器作坊，还有月港的漆器行要打理。

&esp;&esp;漆器作坊没那么容易做，虽然余下了几个匠人熟手，但这些年都只做修补和小器皿的活计，大件的玩意很久没碰过了。

&esp;&esp;木料、大漆、金粉都得采买，一样样虽交了手底下的人去做，但若不看着点，银子消磨的太快，还不见成效。

&esp;&esp;原本多是陈舍微步伐匆匆的往外走，谈栩然立在屋前或是窗口送他。

&esp;&esp;而今倒是反过来了，谈栩然就算不出门，只在前厅与管事商议，那没个三两时辰也难散场，茶水一趟趟的送，留饭也是常有的事。

&esp;&esp;佳偶书社才出了三本书，事务清闲，而且虫儿居主要卖的是器皿，谈栩然在月港的瓷窑放了人，虫儿居就由她和王吉统管，需要出面打理的一些琐事就秦管事捎带管着点，慢慢再提拔人手，重心还是倚在漆器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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