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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第2页）

&esp;&esp;她后退几步，轻轻咬着食指发呆看向陈清焰：

&esp;&esp;他有别样的英姿，眉目犀利，整个人处在一种严格等级限制下的气质。陈清焰内心深处的被压制住，但又通过眉眼反弹，偶尔一泄，冷淡的声音显得很微妙：

&esp;&esp;“觉得你男人怎么样？”

&esp;&esp;切，真俗气！

&esp;&esp;简嘉有种羞耻感，听这话从陈清焰口里说出。她红着脸继续咬手指，“你快去吧，别迟到。”她太喜欢他这个样子，庄重的冷清，禁欲的撩拨，节制的迷纵，一种随时能去毁灭又重塑，可以占有也能抚慰的极端矛盾。

&esp;&esp;她不想被陈清焰看出来，觉得这更危险，陈清焰总是旁若无人自然而然地把他所有令人可以再次为之心动的特质淋漓地表露，像炸弹。简嘉恐惧自己再一次的粉身碎骨。

&esp;&esp;夜里，他让自己痛又过瘾被野蛮控制，异常喧嚣，陈清焰几乎要把她骨骼都给拆了再拼凑，他本身，就是最丰饶的黑夜。两人都像得雨露充足的热带雨林植被，疯狂生长，彼此争夺日照和生存空间。

&esp;&esp;但两人在紧紧拥抱在一起的那刻，简嘉想过，她是愿意去一无所知的命运里再走一遭的。

&esp;&esp;现在是白昼，他双眸清亮瞳仁极黑，冷清寡淡，仿佛不会为世间任何人事所动。他会自动收了他的火焰。

&esp;&esp;“程程，有一天如果我可以达到老师的成就，我会在台上说出你的名字。”陈清焰眉峰逼人，他一路披荆斩棘，要的是她的陪伴。

&esp;&esp;简嘉随后被他要求着一同去103。

&esp;&esp;她见过张院士，在婚礼上，陈清焰给老师敬酒时十分规整，他在老师面前同样沉默少言。不过，奇怪的是，陈父管不住他的地方，老师却可以。但老师对最心爱的学生偏又有说不出的袒护。

&esp;&esp;车子缓缓驶进103，陈清焰忽然说：“有时间我们谈谈你的职业规划，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esp;&esp;简嘉没接受，也没拒绝，她眼睛盯着窗外。在103门诊大楼前，可以轻易判断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外地人。那些手里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神情总是显得迷茫无措的人们，有的十分贫困，来103，长途跋涉寻找生的一丝机会。

&esp;&esp;她承认，她没吃过看病难的苦头。因为有陈清焰，无论是母亲，还是姥姥，他在给她解决无处可躲的现实生活，生老病死，陈清焰的特殊身份注定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不是过客。

&esp;&esp;车子停好后，简嘉转过脸，静静看了他片刻：“陈医生，我看过你老师的事迹，他是你的标杆，你要不断朝前奔跑才能够追上老师，甚至超越他。”

&esp;&esp;“是在鼓励我吗？程程？”陈清焰从车上下来，第一道晨光打到他脸上，迎着朝阳，显得英姿勃发。

&esp;&esp;简嘉从这个角度看他，心跳加快，她第一次觉得陈清焰……显得崇高：“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好多病人，其实103门诊前每天都人山人海，你和你的同仁们是他们的希望。我一路都在想你的老师虽然退休了，但薪火不灭，他留给你们的宝贵精神会一直传承下去，这就是不朽。陈医生，我相信你，你会一直都记得自己是别人的希望。”

&esp;&esp;她懂他所说的老师告别会很重要。是结束，也是一代人的成长，后人在前人的肩膀上，再攀高峰，生命才是永恒的主题。

&esp;&esp;陈清焰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双眼睛变得深沉难言：“程程，谢谢你。”

&esp;&esp;简嘉冲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她上前来，帮他最后整理衣服。然后，送他坐上电梯。

&esp;&esp;进入会场，陈清焰负责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发言稿、热水、话筒等。底下，与会人员陆续到场，座位上都有名字。很快，两位院士和院长、工作部的主任等人来到会场。

&esp;&esp;他看到老师，微微一笑，坐到了下面第一排。

&esp;&esp;大屏幕上，老师的事迹短片是陈清焰亲自选做，他坐姿笔挺，沉默地看着镜头里的老师年华流逝，但精气神永不衰竭。

&esp;&esp;他的老师，是重器。

&esp;&esp;在两位院士发言后，掌声雷动，陈清焰和老师的目光几次交汇，师生间的默契依旧不言而喻。

&esp;&esp;当他上台献花时，掌声又起，陈清焰走上前和老师握手，老人的骨关节因为常年手术暴露在x光下而变形。他情不自禁又低头看了几眼，熟悉的，扭曲的，无声的那双手，也曾为他引路，并将继续引路。

&esp;&esp;“老师，辛苦了。”他停顿了几秒，老师展颜，看起来不过是个白发苍苍温和慈爱有趣的小老头。

&esp;&esp;老师的手，特意重重地握晃了他两下，有托付，有激励。

&esp;&esp;等轮到陈清焰作为科室代表上台发言，他脱稿，调试好话筒，风姿峭拔：

&esp;&esp;“今天，张清扬院士要和各位骨科同仁做暂时的告别，但我想，他并不曾离开。张清扬院士荣誉满身，在生命的时时刻刻里充分实践了对国家忠诚、对患者负责的精神。

&esp;&esp;短片里，意气风发的青年人，转瞬两鬓染霜，几十载匆匆，张清扬院士从未停下过奋斗探索的脚步，未改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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