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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樯僵硬地看着胜玉,目光简直有些茫然。
胜玉从没有对他——不,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直白地表示过厌恶,甚至不惜用上恶毒的诅咒。
李樯胸口突然塌陷了一块,闷闷的痛,仿佛被重锤坍塌。
胜玉眼尾染上暗红,说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
她嘴唇有些颤抖。
“李樯,你有千般手段,我玩不过你。我不玩了,真的不行吗?你找别人吧,算我求求你了。”
李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突然红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樯你……”燕怀君伸手要推开他。
李樯却突然暴起,用另一只手狠狠折住燕怀君的臂膀,将他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按在一旁,双眸之中全是失控的狂躁:“滚——”
胜玉用力挣脱,想去看燕怀君的情况。
李樯松了燕怀君,抓着胜玉的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不分开。
他惊颤地看着胜玉在他眼前,求他放过她,又满是关怀地朝着另一个人。
脑袋像是扎进了千万根针,齐齐在内里翻搅。
他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的。
李樯盯着胜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胜玉,我想,和你说话,好吗?”
胜玉用愤怒遮掩的神情下终于显出一丝狼狈。
她悲哀地发现,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当她听着李樯对她急切哀求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闪过从前许许多多次李樯腻着她撒娇的画面,她的心习惯性地发软,像是已经被他驯化了一般。
她强横地闭上眼,似乎这样就可以强行切断与从前的联系。
“怀君。”她竭力平静,“你进去等我吧。”
燕怀君捂着被掰折的手臂,脸上痛意怒意交加,他死瞪着李樯,显然不愿意离开,但是胜玉很慢地睁开眼,像一只疲惫至极的蝴蝶用最后的力气扇动翅膀,朝他看过来。
燕怀君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步履沉重地走进了客栈。
胜玉沉默地看向李樯。
“你要说什么。”
“说吧。”
李樯眼眶已经通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脑海里千万句话中摘出来的一句,小心翼翼,生怕再惹胜玉不悦,却又焦急难耐,想要验证自己的生机。
“胜玉,你刚刚说的气话吧。你就算不喜欢我,也应该没有,恨我吧?”
胜玉愤怒的火焰已经慢慢熄灭下去,只余失望的冰冷灰烬。
她静了许久,才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
“你真的不可以再试着喜欢我一次吗?”李樯紧紧地抓着她,“我一开始是骗了你,但是我喜欢你也是真的。你问过我在北疆到底学了些什么,我想我应该是在那里退化了,只懂得生死的法则,做了很多让你厌恶的事……”
“我原本以为,这样就够了,只要你离不开我,就是我想要的,但是——”
李樯通红的双眸看起来很迷茫,又有些脆弱。
“但是我好像更希望你能每时每刻都喜欢我,就像你之前装出来的那样。”
李樯低着头,似乎是不堪重负,又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逃避,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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