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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樯坐在雕花木格窗边,窗上嵌着琉璃,晨光洒落下来笼在李樯的白衫上,铺着淡淡柔光。
他睁着眼盯视窗角,目光却有些缥缈,唇边噙着一抹坏笑。
左手心朝上平摊着,不断收拢五指握成拳,又摊开,再收拢。
重复着,仿佛还能感受到胜玉留下的触觉。
她那时定是故意的。
故意搭着他的手,像一场隐秘的依偎。
她是不是还偷偷按他手心了?
不太确定。
李樯又收着五指回忆感受了一番,可惜她的动作轻柔,实在不好分辨。
无果,李樯只得收回手,哼哼低笑两声。
谁说胜玉是榆木,她分明有好手段,小小一个动作,勾得他思索了两个晨昏。
但终归李樯是得意高兴的,原先提防着不肯进洞的兔子,现在却已学会了主动蹭他的手心,这种美妙滋味只有猎人才懂得品尝,每一丝甜意都是兔子最后主动钻进陷阱的铺垫。
李樯当晚不动声色,转头却刻意冷了胜玉两天,没去找她,今日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想到此处,李樯皱着眉,又使人去催了一遍。
过了不久,总算有一个盘子呈了上来。
盘中是一块玉牌,角落里刻着郡守府邸的徽印,其余空白,是李樯特意给胜玉定做的铭牌。
有了这个铭牌,胜玉将来不仅可以随意进出郡守府邸、他名下的所有住宅,她的身份更是不言而明。
——是他李樯的人。
虽然此时还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属下,但日后可不一定。
给属下送铭牌,总算得上是正当理由。
他堂堂正正去见她,她会不会娇娇怯怯,躲闪羞赧?
想着那般画面,应当也很有意思。
李樯喉头轻滚,催马跑得更快。
疾驰来到胜玉门前,李樯面对的却是一把生锈门锁。
这门锁对李樯而言实在是不堪一击,但此时却又是一句强硬得不能更分明的拒绝。
他下马来环绕一圈确定屋中无人,不由瞠目,胸中鼓噪的兴奋被浇熄了大半。
甚至怀疑胜玉是不是故意的。
就像他故意冷着胜玉一般,胜玉今日叫他兴致勃勃扑个空门,是不是故意拿捏他?
但这般猜测实在无理,胜玉从哪里得知他今日要来寻她。
因此李樯兀自气了一会儿,咬咬后槽牙,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回去。
李樯没去坏那门锁,只伸手一攀,翻进石头围墙里,干脆坐在院子里等胜玉。
胜玉的小破屋虽然地处偏僻,但偶尔也会有人拾柴经过。
且都是附近的熟人,见到胜玉门前有一匹漂亮大马,都好奇地探头来看,结果就看见院中支着长腿坐在凳子上、翘起三只凳脚打摇摇的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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