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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第2页）

&esp;&esp;秦御史听姜相说到这儿，直觉有点不好，果然，只听姜相接下来‘忧国忧民’问他道：“那以秦御史高见，谁身份不贵重可以出事？

&esp;&esp;你说吧，反正这次使节不是从宗亲挑，就是从重臣挑，你看谁不是‘万金之躯’？谁不怕万一？

&esp;&esp;秦御史：……

&esp;&esp;这罪名可担不起啊！

&esp;&esp;他连忙往回找补道：“姜相，姜相！下官的浅见是，宗亲朝臣皆是要紧，只是公主格外不同，是女子之身更危险些。不如……”他后半句想说，不如派个武将出使。

&esp;&esp;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esp;&esp;姜沃声音慢悠悠道：“说来，当年我也以女子之身出使过吐蕃，当时怎么没听秦御史这么担忧我？

&esp;&esp;秦御史就见紫袍金带的姜相，一双清凌凌双目望着他，似笑非笑问道：“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

&esp;&esp;险些给秦御史噎死。

&esp;&esp;几息后才勉强分辩道：“下官绝无此意！”然后捧着自己的笏板‘嗖嗖’退回了原位，表示自己‘上谏完毕’。

&esp;&esp;剩下的御史目睹这一番对答，多半都决定今日默默不语，剩下还准备‘语’的，也先在腹内重新整理言辞，生怕再让姜相抓住什么小漏洞噎死。

&esp;&esp;在殿朝臣们不少都腹诽：姜相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怼起人来，怎么总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刁钻。

&esp;&esp;唉，人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按说身份越贵重，越要自矜才是，怎么到了姜相这里反过来？

&esp;&esp;不少年资深的臣子还记得，从前姜相只做太史令的时候，是何等沉静温和的人，怎么官越大，这性情还越来越烈了呢？

&esp;&esp;当然，这话也只敢在肚子里，或者是彼此私下里说一说罢了。

&esp;&esp;而那一日的大朝会，秦御史之后，其余整理腹稿的御史，也再无发言的机会了。

&esp;&esp;皇后很快一锤定音。

&esp;&esp;“册文成公主为大唐正使节，授锦车符节，宣公主紫宸宫见驾。”

&esp;&esp;

&esp;&esp;玉华寺内。

&esp;&esp;“说得好。”王鸣珂方才拧起的眉毛散开来，甚至带了点眉飞色舞，记录姜沃说的后半段朝堂事。

&esp;&esp;而姜沃看王鸣珂这一阵奋笔疾书，记录来自宰相的媚娘定策

&esp;&esp;过了正午没多久，云散雪住。

&esp;&esp;姜沃和文成便与鸣珂道别，准备赶回长安城内。

&esp;&esp;无他，明日还要辛辛勤勤为国打工。

&esp;&esp;鸣珂颔首，又指了桌上新的笔枕对姜沃道：“多谢你特意送我这个。”神情颇为欢喜：“我也算见到了真物。”

&esp;&esp;姜沃则有点心情复杂看着桌上的笔枕——

&esp;&esp;笔枕，也就是笔搁，便是做成山型，常用来暂放毛笔的案上小器物。

&esp;&esp;此物寻常人家多用石制，若是富贵人家，玛瑙玉石做成的也常见。

&esp;&esp;但此时王鸣珂指着的笔枕，是水泥做的。

&esp;&esp;若说美感，实不如玉石玛瑙制品，如果硬要夸，那只能闭眼道‘有几分质朴之趣，毫无浮夸之感’……

&esp;&esp;翻译过来就是：简单的一块山型水泥。

&esp;&esp;但物以稀为贵，这等‘水泥工艺品’近来在京中卖的比一般玉质的笔枕都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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