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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第2页）

&esp;&esp;见皇帝与太尉依旧彼此对视着，太尉竟未就‘谋反事’辩白，而皇帝，竟然也只是沉默。

&esp;&esp;李义府脸色煞白。

&esp;&esp;直到又有一人出列，打破了沉默，奏道：“陛下。太尉为宰数十年，朝野间甚具威望。若真如李义府所奏，心怀反心实乃大祸。臣请陛下勿以亲为念，细察之。”

&esp;&esp;这回姜沃不用回头找人了，直接往前看就行。

&esp;&esp;说这话的是许敬宗。

&esp;&esp;姜沃一点不意外：许敬宗恨长孙太尉的程度，也就比刘洎记恨褚遂良少一点吧。

&esp;&esp;有人首告，许敬宗连忙补一句太正常了。

&esp;&esp;姜沃还记得，若是以历史看，告发长孙无忌谋反以及最后命人逼其自缢身亡的都是许敬宗。

&esp;&esp;许敬宗站的离皇帝也很近。

&esp;&esp;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皇帝耳朵里。

&esp;&esp;皇帝移开了目光：“既有奏，按例，交由三司会审。”

&esp;&esp;长孙无忌身形一震。

&esp;&esp;皇帝又很快补了一句：“不许审以刑。”

&esp;&esp;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的官员们同时想死。

&esp;&esp;虽说这几年朝上全是谋逆大案，已经让他们积累了丰厚的办案经验，但……

&esp;&esp;但这到底不是别人！

&esp;&esp;这是皇帝的亲舅，是先帝年间即为凌烟阁第一人的长孙无忌啊。

&esp;&esp;而且……说的直白点，之前那些谋逆案，都是有明确上意的，可这次……皇帝又要三司会审，又只扔下一句‘不许审以刑。’

&esp;&esp;三司的朝臣们彼此对望一眼，都觉得情愿自己去坐牢。

&esp;&esp;

&esp;&esp;“陛下昨日都在那边殿中，关了自己一日。”

&esp;&esp;媚娘对姜沃指了指立政殿东侧的附殿——皇帝是由先帝亲自抚养的，但后来年岁渐长，不适合住在立政殿后殿，先帝就另外挑了一间旁边的附殿给儿子，将门户打通。

&esp;&esp;昨日，皇帝回到了他做晋王时的殿宇。

&esp;&esp;“走到这一步，陛下心中不好过。”

&esp;&esp;因而媚娘今日也没有如往日般去立政殿偏殿。

&esp;&esp;只留皇帝自己。

&esp;&esp;

&esp;&esp;皇帝其实没有在立政殿。

&esp;&esp;他正在凌烟阁中，看着眼前的画像——这是他从晋王到太子到皇帝，十余年来，几乎每一日都要见到的舅舅。

&esp;&esp;看了片刻，他觉得画像似乎蒙了尘，看不太清，就取过案上一柄专门用来拂去细尘的小帚，轻轻扫了扫画像上的面容。

&esp;&esp;然而还是模糊。

&esp;&esp;他伸出手轻轻触了触——

&esp;&esp;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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