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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心里的希望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晰，他有时候会想，或许书月是真的不在了，是被皇上葬到了其他地方，有时候也会想，书月难不成是还藏身在宫中吗？

&esp;&esp;总之，她是真的不想见他了。

&esp;&esp;这几年下过很多雨雪，也有过许多风和日丽的时候，他走破了不知道多少双鞋，偶然有一日被身边的小乞丐提醒才知道，自己有了白发，还不止一根，在两鬓处丝丝缕缕的非常明显。

&esp;&esp;他本身就因为在路上不住地奔波，沧桑老态了许多，那白发更是显得他像是迟暮之人。

&esp;&esp;有一次客栈的老板说他：“你生得是极其好看的，虽有白发，浑身潦草了些，但若是打起精神来也算是个美男子，只是你这双眸暗淡，怎的瞧着全无生机？”

&esp;&esp;那一日，他在街头还遇着了一队迎亲的队伍，新郎骑在马上意气风发喜气洋洋，阳光灿烂中，晏杭

&esp;&esp;晏杭被人带到医馆，他整个人已然浑身冰冷，走路跌跌撞撞，不知下一步该踏到何处，整个世界都是混沌的，耳边的声音嘈杂不已，期间虎子父亲只因为打喷嚏松开了他一下，晏杭高大的身躯便因为眼睛看不到而直直地摔倒在了地上。

&esp;&esp;他摔得鼻子都流血了，虎子父亲吓坏了，到了医馆也胆战心惊的。

&esp;&esp;而大夫给晏杭检查了一番，只说此人眼睛不是一时半会的毛病，如今看不见东西了也是必然的结果。

&esp;&esp;“恕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无无能为力啊！”

&esp;&esp;虎子父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这会儿外头忽然有人说道：“下雪了下雪了！”

&esp;&esp;众人皆是抬头往外看去，便发现漫天飞舞的雪花美好至极，让这寒冷的冬日瞬间显得多了些趣味。

&esp;&esp;“啊这么大的雪，明年应该有个好收成！”

&esp;&esp;“是啊，好大的雪呀，晚上煮一锅热面汤吃吧！”

&esp;&esp;“明儿就是小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esp;&esp;眼前一片浓雾，晏杭只能努力地去分辨那些声音，在听到说下雪了的时候他也想去看看，努力数次却发现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热汤面，小年，时间过得是真快啊，他许多年前，也陪着阿月过小年，他们用小炉子煮热汤面吃，鸡汤打底，是书月亲自做的手擀面，他一次能吃两碗。

&esp;&esp;吃了饭，便陪着她练字，教她画画，他们一起画雪景，一起在大雪中去采摘梅花。

&esp;&esp;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晏杭知道自己看不见，便垂下眸子，双肩无力地耷拉下去。

&esp;&esp;整个人，整个心，整个世界，都彻彻底底地空了。

&esp;&esp;他不曾认输过，即便是穷途末路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esp;&esp;可现在，他认命了。

&esp;&esp;他将永远找不到他的阿月了，他也永远不再是那个晏杭哥哥了。

&esp;&esp;阿月没有等到他，他也等不到阿月了。

&esp;&esp;众人都挤在医馆门口看雪，笑谈间只听身后轰然一声，那个眼睛瞎了的男人从凳子上一头栽了下去！

&esp;&esp;因着是冬日，晏杭落水之后双目失明，又起了高热，虎子父亲便想把晏杭带回去，可他家里也只有一间屋子隔开成了两间，里屋夫妻两个带着虎子睡觉，外屋小的连桌子都快放不下了，也实在是没有地方安置这恩公。

&esp;&esp;最终还是晏杭声音沙哑地要虎子父亲把自己送到一处破庙里。

&esp;&esp;破庙几处漏风，虎子父亲心生不忍，还特意把漏洞之处堵上了枯树枝，一日来三趟，只是他发现恩公像是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esp;&esp;药汁喂不下去，也不肯吃饭，不肯说话，就坐在那里靠着墙双眼空洞地直视前方。

&esp;&esp;到后来，虎子父亲便苦口婆心地劝：“眼睛瞎了的人也很多，恩公你瞧着虽然有白发，但皮肤并不皱，应当还是正当中年之人，凡事往开了想，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您好好吃药吃饭，兴许明儿便有路了呢？”

&esp;&esp;晏杭仍旧没有回复，等到虎子父亲下次再来送药，便见他人已经不见了，着急半天最终只能唏嘘。

&esp;&esp;眼盲之人，根本无处可去，他对看不见的世界尚不够熟悉，拄着拐杖已经万般小心依旧是横冲直撞，自己受伤不说，还得罪人。

&esp;&esp;晏杭才出去不久，他漫无目的，不慎碰到了一女子的裙摆，还没等他解释，便有男子抡着拳头没命地往他身上打了起来！

&esp;&esp;“臭乞丐！敢轻薄我娘子，今日老子非打死你这个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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