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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2页）

&esp;&esp;李适之当然知道此非好话，只好躬身站立，不敢妄自说话。一侧的李林甫闻听此语，脸上依旧保持平和恭顺之态，心中却欢喜万分。

&esp;&esp;李隆基又问道：“你兼知兵部尚书，近来边关还算平稳吗？”

&esp;&esp;李适之道：“东北境那里，安禄山新被授为平卢节度使，他一面督促渤海国出兵对敌军予以牵制，又主动出击并行分化之策，契丹人与奚人大敛气焰，已退往极北地域；至于西北境，突厥人近年来再未生事，唯皇甫惟明与王忠嗣尚需防范吐蕃，因边防稳固，近年来少有战事。”

&esp;&esp;“哦，边关无事，你于是可大肆饮酒了？”李隆基不忘继续揶揄李适之，又转换语气问道，“范阳节度使张守珪，近来还算安稳吗？”

&esp;&esp;天宝二载，朝廷单设平卢节度使，然仍然归范阳节度使节制。

&esp;&esp;李适之躬身道：“张大使恪守职责，多有边功，臣未听他有何异状。”

&esp;&esp;李隆基从案上奏书中抽出一封，将之抛到李适之的面前，斥道：“哼，你仅听张守珪言语，也就难见其他之言了。你好好看看此书，瞧里面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esp;&esp;李适之捡起奏书仔细观看，就见此书系安禄山所上密书，未曾经过兵部及中书省，由此直接送到皇帝的手中。其中写道，张守珪曾派乌知义袭击奚人，此战先胜后败，战后张守珪隐瞒真情，反向朝廷奏报取得大捷，骗取了不少军功赏赐。

&esp;&esp;李隆基又令李林甫也观此书。

&esp;&esp;李适之禀道：“陛下，若依安禄山所言，此事应该发生在两年以前，其间无人奏报，今若凭安禄山一人之言，实为两可。臣以为，须派人前去核实。”

&esp;&esp;李隆基叹道：“张守珪少年英雄，积功而至此位，使我大唐东北境安静数十年。唉，莫非其年龄渐长，这患得患失的心情愈重吗？他果有此败，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要遮遮掩掩呢？”

&esp;&esp;李林甫因李适之兼知兵部尚书，对军事很少过问，他现在知道自己为右相，若一言不发，也为不妥，遂言道：“陛下，张守珪功劳甚大，然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处于前线，他如此上奏，定有因由。臣以为可使人前去核查，以示珍重。”

&esp;&esp;李隆基颔首道：“也罢，就派人前去查勘一番吧。高将军，你从宫中选出一名持重的太监，由兵部派人引领前去查核吧。”

&esp;&esp;高力士、李适之躬身答应。

&esp;&esp;李隆基又道：“若安禄山所言为实，他不惧上官敢来奏报，其勇气与忠心可嘉啊。胡人中有此人物，也算不易了。他数年前曾入京一回，许久未入京，朕有些记不起他的模样了。”

&esp;&esp;李适之微笑道：“上月有人回京谈起安禄山，说他现在模样大变，本来粗壮的身体骤然发胖，变得大腹便便起来。”

&esp;&esp;李隆基脸上方有些笑意，说道：“果然如此吗？朕倒是想见他一面，适之呀，你这就唤他入京吧。”他说到这里，忽然忆起李白之事，“我们说了许多话，李白迟迟未来，他果然大醉未醒吗？”

&esp;&esp;高力士闻言，急忙出门张望，既而回来禀告道：“李白已入宫门，看来他果然未醒。前去召唤之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臂膀，其腿脚尚不灵便。”

&esp;&esp;李隆基皱眉道：“如此烂醉如泥，又如何能书番文？”

&esp;&esp;说话间，李白已到了门前。想来他的脑子并不糊涂，只见他挥手推开相架之人，然后脚步蹒跚进入殿前，到了李隆基面前还知跪倒见礼。

&esp;&esp;李白说话尚且流畅，然起身时却有些费劲，高力士见状急忙上前扶了他一下，他站立以后还有些摇晃。

&esp;&esp;李隆基笑道：“太白似日日活在酒中，你的那些佳诗莫非需在梦境中而成吗？”

&esp;&esp;李白道：“陛下如此说，实在说到臣的心坎之上。自来诗酒相伴，人若平静沉稳，心中断难出现好句，臣之所以如此，无非想用斗酒换来好诗，即令臣快慰人生了。”

&esp;&esp;“嗯，你有此意不错，千万不可有屈子‘众人皆醉我独醒’卓尔不群之心绪。若是那样，我辈就愧对世人了。”李隆基正话反说，意谓李白终日邀醉，实不齿与世人为伍。

&esp;&esp;李白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了数声。众人闻声，心中皆不以为然。李适之见状，有心帮助李白挽回一些局面，遂笑道：“李翰林，圣上召你前来，是想问你能识渤海国文否？”

&esp;&esp;李白一瞪眼睛，说道：“李左相有些健忘了。我们相处日久，你难道不知李白既识渤海国文，又善书之吗？”

&esp;&esp;李隆基有心瞧瞧李白是否虚言，遂笑道：“好呀，此为渤海国来书，李卿可先看一眼。来人呀，速备笔墨之物，就让李卿在这里当场回书吧。”

&esp;&esp;李白接过来书看了一遍，说道：“此有何难？陛下，不知回书篇幅若何？”

&esp;&esp;李隆基道：“若篇幅过短，难显我大国气度，至少千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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