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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3页）

&esp;&esp;刘秀云将清辞推开，蹲在石灶旁，先用家里的干草将火引燃，随后才扔进柴堆里，语气带笑：“不是我不让你做，你何时做过饭？前日里做的那一顿，不是阿婆笑话你，实在难以下咽，我也不是老到动不了，这点小事便让我来吧。”

&esp;&esp;清辞只得惺惺收手，蹲在一旁往里添火。

&esp;&esp;清辞自认为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在乡下生活这些年，她从未喊过哭累，就连小时她最看不上的商贩，如今为了生计也只能放下脸皮，沿着街边叫卖。

&esp;&esp;可唯有一事她怎样都做不好，便是做饭。

&esp;&esp;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也认真随阿婆学了过程，可从她手里做出的饭菜总是难吃得很，哪怕阿婆再如何为她捧场，吃几口便再也吃不下。

&esp;&esp;家里先前买了几袋米，幸亏当时发洪水时他们二人都在家中，早早将米袋转移了地方。

&esp;&esp;虽也损失了些，倒也该庆幸不是全没。

&esp;&esp;刘秀云将挖的野菜混着小米煮了一锅浓稠的粥，想起清辞是从东边来的，便问她：“你去了谁家借柴？如今这年头，竟也有人这么好心？你是不是又给钱了，可别给多了”

&esp;&esp;清辞摇摇头：“没要钱，您知道卫昭吗？”

&esp;&esp;刘秀云犯了难：“卫昭？这人是谁？刘家村大都是姓刘的，倒也有几个外姓人”

&esp;&esp;“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娃，就在咱家前面，出了门往左转就能瞧见。”

&esp;&esp;刘秀云嘀咕了几声，随即愣住：“咱家前面？咱家前面住着的是刘秀才一家啊，你说的卫昭，莫不是他娶的那妇人带来的小孩”

&esp;&esp;清辞并不知晓刘家村的事，但听阿婆这么一说，便也道：“我前几日去南阳县卖鸡蛋，路上碰见卫昭顺便把他送了回来，他被卖给了人贩，小孩很可怜，还有另外两个叫小桃跟有福，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esp;&esp;刘秀云叹口气：“作孽啊，好好的孩子怎么卖了呢。”旋即又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知晓了。卫昭确实是刘秀才家的，我听人说起过，那秀才对他的继子很不好，小小年纪便让他下地干活，动辄就是打骂，真是作孽”

&esp;&esp;清辞一只手往灶底添柴，另一只手托起腮，想着卫昭惨白的小脸，亦叹口气：“是哦，好可怜的小娃。”

&esp;&esp;刘秀云瞥了清辞一眼：“你路上带他回来的？”

&esp;&esp;清辞点点头，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取重就轻说了一遍。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卫昭格外怜悯。

&esp;&esp;可说起来，卫昭与她阿弟并不太相似，或许是那日的光照，又或许是两人同样明亮的眼神，总之种种的错觉在清辞再次见到卫昭后便消失干净了。

&esp;&esp;可她还是觉得心疼。

&esp;&esp;清辞想起卫昭熟练烧火生饭的动作，明明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一般人家怎么舍得小孩再去干活。

&esp;&esp;她想到这儿便越发觉得心酸，便问道：“你说他继父待他不好，怎么个不好法呢？”

&esp;&esp;刘秀云没继续说，反倒是劝她：“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莫再心疼旁人，咱们自家还穷得揭不开锅，更何况刘秀才可不是个好相处的，沾上了可就甩不开了，谁家不可怜呐，往后可莫要与那小儿多接触”

&esp;&esp;清辞也懂其中的道理，便也没有反驳。她模样乖巧地应是，等着刘秀云将粥做好，两人填饱肚子，便去收拾屋子准备休息。

&esp;&esp;

&esp;&esp;翌日醒来，清辞不熟悉村子，便由刘秀云带着去附近的林里砍柴。

&esp;&esp;她换了身方便的短衣短袴，刚走出家门口，便听到男人震天的怒骂声。

&esp;&esp;刘秀才身量高，体型偏瘦，面容长得也清秀，能够看出年轻时也属于长相好的男子。

&esp;&esp;他面前立着卫昭，正怒瞪着他。

&esp;&esp;卫昭人小小的，连刘秀才的腰都没到，眼神却极凶。

&esp;&esp;卫昭的半张脸已经高高地肿起，嗤笑道：“过年时村里有杀猪的，我都去帮忙，得了钱便让娘存起，钱是我赚的，凭什么给你？”

&esp;&esp;刘秀才一只手高高扬起：“凭什么？凭我是你爹！你娘既然嫁给了我，便什么都要听我的，家中所有的东西也都是我的，你竟然在这里跟我贫嘴，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esp;&esp;卫昭无半点惧意：“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esp;&esp;刘秀才刚要动手，蒋氏便冲上前抱住了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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