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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于是，直到许久许久之后，直到乐安从往事里挣脱，又用那种决绝又无情的眼神看着他，齐庸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道：“臻臻，我走不出去。”

&esp;&esp;他的声音干涩，又荒腔走板，仿佛尘土里放置许久未调弦的琴。

&esp;&esp;是乐安从未听过的声音。

&esp;&esp;乐安微微惊讶地看着他。

&esp;&esp;齐庸言也看着她。

&esp;&esp;似乎从未如此认真地看着她。

&esp;&esp;“我知道，我错了，我做了很多错的事。所以你离开我，是我活该，可是臻臻——”

&esp;&esp;“我走不出去。”

&esp;&esp;“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潇洒地想走就走。”

&esp;&esp;“我知道，你走远了，可我还在原地。”

&esp;&esp;“我也曾想走出去，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esp;&esp;“我总是忍不住想以前，总是想若回到从前多好……”

&esp;&esp;他的声音渐渐哽咽，他渐渐闭上了眼睛，他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液体闪过，但终究，为了保留那一丝丝自尊，他没有任它落下。

&esp;&esp;他只是说：

&esp;&esp;“臻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esp;&esp;他的声音细小，微弱，仿佛水中的蒲苇，风中的烛火，在水流中，在风雨中，苦苦支撑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倾倒，下一刻就会熄灭，而这压倒他的，熄灭他的，只需要乐安一句话。

&esp;&esp;可也只需要乐安一句话，蒲苇就能变成乔木，烛火也能变成火炬。

&esp;&esp;全在她一念之间。

&esp;&esp;

&esp;&esp;“少爷，我觉得你危险了。”

&esp;&esp;书房外，睢鹭和长顺齐齐蹲在门前的台阶上，身后是安静无声的书房，身前是公主府院墙上，徐徐落下的西边的太阳。

&esp;&esp;正蹲着，长顺忽然如此对睢鹭说道。

&esp;&esp;绾作同心结

&esp;&esp;“少爷，我觉得你危险了。”

&esp;&esp;“嗯？”睢鹭把玩着手里的韭菜，把个韭菜扭成了九转十八弯，偏偏还没让那韭菜断掉，一边玩着，一边听自家随从又胡说八道。

&esp;&esp;他们已经在屋外蹲了许久，眼看着那红通通的太阳从院墙上到院墙中，再到完全被院墙挡住，四下里愈发昏暗，黑夜就要到来。

&esp;&esp;公主府的侍女，那位冬梅姑姑开始还请他们去厢房等候，不过被睢鹭笑着拒绝了，说等不及待会儿见公主，因此只在门外等候即可，把冬梅姑姑说得一愣一愣的，也就随他去了。

&esp;&esp;“少爷你看——”长顺伸出手指头给自家少爷掰扯。

&esp;&esp;“公主和那位齐大人已经在里面待了好久了，对吧？”

&esp;&esp;“嗯嗯。”睢鹭敷衍应声，手指上下翻飞，那根可怜的韭菜转眼被绕成一个连环结。

&esp;&esp;“公主跟齐大人曾经夫妻十几载，和离三年都还是男不娶，女不嫁，对吧？”长顺伸出第二根手指。

&esp;&esp;“嗯嗯。”睢鹭再度应声，刚打好的连环结被拆开。

&esp;&esp;“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齐大人对公主用情很深，而且旧情难忘，对吧？”长顺伸出第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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