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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霍染因:“为什么突然替我调酒?”
&esp;&esp;还专门等我的门。
&esp;&esp;剩下半句话,尤自藏在他的舌尖,被酒一浇,有点辣,有点苦,又混出漫长的回甘微醺的尾调。
&esp;&esp;“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好了,”纪询话锋一转,抽出手来拍拍床铺,“喝完了你的睡前一杯酒,就赶紧上床吧。”
&esp;&esp;霍染因倚着墙,没有动。
&esp;&esp;“这样你岂不是睡不着?”
&esp;&esp;“反正都睡不着,不要这么计较了。”纪询随口说,“还是你不想和我一起睡?”
&esp;&esp;“不是不想。”
&esp;&esp;纪询调的酒不多,高脚杯里只倒了不足三分之一,霍染因喝完了甚至没有微醺的感觉。他放下酒杯,在纪询的床上躺下:“只是觉得你今天晚上好像有些不一样。”
&esp;&esp;“哪里不一样?”纪询问。他的心微微的,微微的绷紧了。
&esp;&esp;这种警惕感,如同他过去面对任何一个狡诈多端,穷凶极恶的敌人一般。
&esp;&esp;“算是有一些……”然而霍染因说,“热情吧。”
&esp;&esp;纪询的心一松,与之相对的,是肩膀一重。
&esp;&esp;躺上床的霍染因,翻了个身,他们的一点点身高差,正好让霍染因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霍染因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可以去客房睡。我去客房睡也可以。”
&esp;&esp;“……不反悔,就这样,今天晚上想抱着你睡。”纪询说,“你今天又办完了一个案子,总要给你一些奖励,也给我自己一些奖励。”
&esp;&esp;霍染因哼笑一声。
&esp;&esp;因为他埋首在纪询的肩颈里,这声原本应该挺帅气的哼笑,先在纪询的脖颈上撞得晕头转向,接着又在两人的头发丝里跌跌撞撞,等到最后总算是跑到了空气里头,已经变成了软叽叽的一声撒娇似的轻哼。
&esp;&esp;纪询没忍住,笑了。
&esp;&esp;霍染因也觉得自己哼得实在不够体面,他闭上了眼。
&esp;&esp;霍染因已经有许久没有和人一起睡过了,他本来以为今天晚上不会那么好眠,但出乎意料的,在这个有另外一人气息的被窝里,他的防备如同一具沉重的盔甲,自身上脱落了,疲倦袭击了他开始感觉轻松的身躯。
&esp;&esp;“明天高爽和卓藏英一起举办葬礼。”纪询忽然说,“我打算去看一看。”
&esp;&esp;“有这个必要吗?……”霍染因的嗓音里也添了倦怠,“案子结了。”
&esp;&esp;“我打算去看看小俊。他应该会出现在葬礼上。”
&esp;&esp;“……是吗。”霍染因稍稍清醒了些,“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也去看看。”
&esp;&esp;“嗯。”
&esp;&esp;而后纪询没有再说话。霍染因也没有,疲倦已不由分说,将他推入梦想。
&esp;&esp;纪询没有睡着。
&esp;&esp;他听着耳旁霍染因悠长清浅的呼吸声,看着窗户,黑沉沉的窗户外,守着个看不见的影子,影子手里有块魔术檫,在窗户上反复擦拭,将笼罩着窗户的漆黑一重一重擦去,擦到天光大白。
&esp;&esp;天亮了。
&esp;&esp;霍染因说出秘密。
&esp;&esp;一夜黑甜。
&esp;&esp;直到一阵微凉的晨风将霍染因从睡梦中吹醒。他的手动了一下,向旁摸去,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晚上,纪询将他拥入怀中。
&esp;&esp;但这只伸出的手摸了个空,预想之中的温热身躯并没有出现在掌心,他只碰了满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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