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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来是送钱的,查文斌连看都没看一眼:“你若真想报答于我,就好好照顾那个遗孤。”
&esp;&esp;“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孩子,我会比疼自己孩子还要用心,请先生放心,这点敬意,不论如何,还请先生收下。”说罢,金馆长又上前一步,不想被查文斌衣袖一挥,大步离开,远处还传来查文斌的话语:“人在做,天在看……”只留下手上拿着信封的金馆长在那儿错愕。
&esp;&esp;赵所长驾着公车,到了省城,天尚未黑,三个人又去找了个饭馆吃了顿晚饭,之后赵所长把何老送回家,这才和何老、查文斌告别。
&esp;&esp;眼瞅着原本温馨的小家就剩下自己一人,看着夫人的遗照,何老不免又有点难过起来,查文斌给王夫人上了炷香,安慰了几句,方才让何老止住悲伤。查文斌想到自己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吃喝都在何老这里,虽说何老不介意,但不代表自己不介意。又不肯接受为别人做法事的钱财,查文斌寻思着自己也得寻份活计,实在不行,就上街去摆个算命摊子,也好挣个饭钱。想了想就把这事跟何老说了,让何老明天带他去城隍庙一带转转。
&esp;&esp;不想这个想法一开口就被何老拒绝了,还发了怒,何老说:“文斌啊,你是不是在我这儿住得不自在,跟我见外呢?你对我家,对王庄,做了那么些事,不曾要过半文,你托我办的事儿到现在也还没个头绪,就住在我这儿又怎样?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孤独,你就不要再有那个念想了,你是真有本事的人,怎能去做那些个营生?你就安心地待在这儿,我俩一起研究那段文字,摆摊的事儿,不要再提了!”
&esp;&esp;查文斌站起来也是个七尺男儿,自小就没占过别人便宜,耗了这么些时间,本来也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何老这样一说,反而觉得更加难为情,推脱着就要走。两个人正在争执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esp;&esp;烊铜渊的梦
&esp;&esp;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考古队的老王,一手提着卤菜,一手提着酒瓶在门口笑呵呵的。这老王刚从外地一个坑子里回来,提着酒肉就直奔过来了,二话也没多说,三人就着卤菜喝起了小酒,老王席间听何老讲述王庄的事,聊到那些个鬼怪处,老王把眼珠子都瞪得老大。他对查文斌是更加佩服啊,连连上去敬酒,这气氛已经缓和下来不少。
&esp;&esp;说起查文斌要出去算命,老王也站出来反对,这神仙出去算命,太折煞本事了,说什么也不同意查文斌去受这份委屈。两人合计了一下,出了个主意:省考古队缺少一个技术顾问,说白了,就是少一个风水先生。按照老王的说法,近年来因为文物热,国内不少大墓遗迹都被盗窃一空,这群盗墓的“土地鼠”不仅嗅觉灵敏,还懂点风水,经常让老王他们这些下去考古的队伍十墓九空;还有一个就是考古的时候,不免会遇到些古怪事儿,上次将军庙那一次就差点丢了性命,就想让查文斌去考古队挂个顾问。一来呢,大家在一起有个帮衬,查文斌能寻个正经活计;二来何老的意思是,很多古代丢失的东西,也只能在那些老祖宗的坑里去找找看,说不定能寻觅些线索出来。
&esp;&esp;查文斌又怕自己会给他们二人添麻烦,毕竟自己既没文化,也不懂考古,但这活计倒是个好活,犹豫了半天,何老说自己明天陪着亲自去考古队一趟,一准没问题,查文斌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三人见事情差不多定下,这才索性放开肚皮喝起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老王带的那两瓶红高粱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又在何老那开了一瓶,折腾到了半夜,三人才昏昏睡去。
&esp;&esp;一片漆黑的夜里,查文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爹爹、爹爹……”查文斌仔细一听,“爹爹、爹爹、我好害怕,快来救救我,爹爹……”定睛一看,不远处有一座大殿模样的建筑,下面有一个小水塘,月光倒映在水塘中央,不时传来一圈圈水晕,把那月光打散了又聚起,聚起了又打散。似乎打破那月光的正是一只小手,还在水中不停地摇晃着。
&esp;&esp;查文斌赶紧追了过去,这池塘看上去不远,他却匆匆跑了半个多时辰,不管他怎么跑,发现那个池塘还是有那么远,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塘边,只有那呼喊声忽远忽近,却清晰可闻。查文斌扯着喉咙大喊:“丫头,丫头,不要怕,爹爹来了……”喊完,又接着朝池塘边跑去,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到塘边,已经累得查文斌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扶着双腿想稍作歇息,转头一看,发现旁边有一块白色的石碑,破了一个角,这块石碑?不是刚才自己睁开眼睛就看见的那块碑吗?怎么还在这儿?难道自己跑了一个时辰就是在原地踏步?
&esp;&esp;查文斌借着月光,慢慢向那块石碑走去,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最下面一个“渊”字还可以分辨出来,上面的几个字迹已经被苔藓所覆盖,查文斌慢慢地剥去上面的苔藓,一个个的字迹显露出来:烊铜渊!
&esp;&esp;我的女儿怎么会在这儿?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池塘,查文斌疯了一般地奔跑,又过了一个时辰,当他再次停下的时候,发现那块石碑还在,青苔被剥落的痕迹依然如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女儿怎么会在烊铜渊!烊铜渊就是加入队伍游青城
&esp;&esp;农历七月,四川成都,太阳烤得大地像要生烟,一家地道的川菜馆里坐着四个奇怪的人:一个戴着师爷眼镜的中年胖子,一双小眼睛不停地滴溜溜冲着满桌飘红的菜肴转着,嘴巴不停地咂吧着,喘着大气,流着口水……一个身着迷彩服短袖,理着平头,正笑嘻嘻地看着前面的胖子的人,把玩着手中一个玉扳指……一个身着蓝色健美裤、白色背心,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少女盯着满桌的菜肴摇头叹气……一个一袭白色长衫,脚穿黑色方头布鞋,浓眉大眼的男子,年纪轻轻,却是气宇轩昂,相貌堂堂,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风范,已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esp;&esp;弥漫着的麻辣味充斥着人的鼻孔,对面的年轻人打趣道:“王哥,不能吃辣子,就别逞能么,小心明儿起来屁眼子生疼哦!”
&esp;&esp;“你小子懂什么?你爹就比你会享受,哪有到四川不吃辣子的,来着不吃辣能叫到过四川吗?来来,文斌,我们走一个先。”说着就拿着酒杯冲着前面的白色长衫男子举起来,却换来边上姑娘的嘀咕声:“明知道我不能吃辣,还点这么一桌,王哥当真自私得很!”
&esp;&esp;那个长衫人笑笑说道:“老王,再叫老板上些不辣的吧,免得饿着他们两个,明早我们可得上山的。”
&esp;&esp;那个小姑娘听罢乐道:“还是文斌哥最好,超子,你说是吧?嘿嘿!”
&esp;&esp;“文斌哥,那是自然对你好了,哈哈!文斌哥能降妖,但就是降不了你这小魔女!”那个迷彩服的年轻人把“小魔女”三个字特意加重了。
&esp;&esp;“你叫谁小魔女?你叫谁小魔女?你这个死当兵的!”
&esp;&esp;“说的就是你,小魔女,小魔女。”
&esp;&esp;那个姑娘可气坏了,起身就要追打,那个年轻人起身就在饭馆里跑起圈子来,后面的姑娘追着不放。
&esp;&esp;这一行人,正是来进行这次文物普查的,何老年纪大了,加上丧妻之痛,上面没有批准,由他儿子何毅超跟着过来,穿着迷彩服的那个就是何毅超,那个戴眼镜的胖子自然就是老王了,本次文物普查的领队。
&esp;&esp;长衫男子自然就是查文斌,本次普查的技术顾问。不得不提一句那个何毅超口中喊的“小魔女”——冷怡然,是省考古研究所冷季宏所长的女儿。
&esp;&esp;冷怡然,这名字虽然听上去冷冰冰的,但她却是个十足的“人来疯”,是所里刚分配来的大学生,跟何毅超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小时候老是跟在何毅超后面捣乱,比一般男孩子还要野上几分,因为这样的性格,让不少男孩子都怕她几分,久而久之得了一个“小魔女”的称号,这一趟是跟着他们出来历练,临行前本来没有她,听说要去四川,冷怡然满心想着游山玩水,死活求着她老爹,最终她爸总算同意了。临行前,她爸几番交代查文斌务必要替他照顾好这个女儿,要是野得不行,甚至可以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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