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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节（第3页）

&esp;&esp;后来她被老师送到千年后，忘了那些事，内心却还是止不住倦怠：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思？谁都要死，谁都要离开，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闭眼等死。

&esp;&esp;现在，一切又要重来吗？

&esp;&esp;“……你不是一个人。”

&esp;&esp;她抬起头，看见薛无晦的脸。他已经整个成了半透明的魂魄，也失却了那漆黑的杀意；他站在她面前，弯着腰，双手虚虚按在她肩上，认真地看着她。

&esp;&esp;“云乘月，你还有拂晓，还有陆莹，还有今世的同门，还有照天教的教众。还有你的卢爷爷，和那个总是开混账玩笑的虞寄风，你忘了？你们勉强也算朋友吧？”

&esp;&esp;她怔怔地看着他。

&esp;&esp;“你……”他忽然也哽咽了一下，“你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是……属于这个时间，这个世界的活人。”

&esp;&esp;“所以，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连我们的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esp;&esp;“不只是我们！还有所有牺牲的人，庄怀星，傅眉……你还要为了他们，带领照天教，继续修缮岁星网，培养修士，对抗神鬼！”

&esp;&esp;他变得越来越透明了。那张脸，曾经属于青涩的少年，他会用草和竹子编成小动物送给她，会为了她做一道美食。后来，这张脸变成了俊美的青年，他会提着剑，和她一起冲在前线。

&esp;&esp;再后来，他是眉眼阴郁的死灵，在古墓中苏醒，浑身的恨意，却会垂下眼，一针一线为她缝制一只玩偶，或者坐在灯火里、拿一卷书，守着她到天亮。

&esp;&esp;现在……

&esp;&esp;现在，他要消失了。到头来，他是活人的时候，她没能够守住他，到他死了，她明明承诺要让他复活，却也没有做到。

&esp;&esp;“……我不要。”

&esp;&esp;她说。

&esp;&esp;他一怔。

&esp;&esp;她抬起脸，满脸的泪：“我不要！”

&esp;&esp;他渐渐笑了。

&esp;&esp;他松开手，直起身。在很多个夜晚，他们曾互道晚安，而现在，是最后一次了。

&esp;&esp;“云乘月……”

&esp;&esp;他闭上眼，转过身，

&esp;&esp;“……再见。”

&esp;&esp;

&esp;&esp;“喂——”

&esp;&esp;这个时候，却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声。

&esp;&esp;“喂——等一等！等一等！！”

&esp;&esp;天边飞来一朵雪白的云，载着急色匆匆的杨嘉。没等白云落地，他就跳了下来，手里还另外拉着一个人。

&esp;&esp;这时候，山门前的死灵们，已经离开得差不多，只剩薛无晦、王道恒，还有孟夫子。

&esp;&esp;杨嘉拽着那人，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奔跑过来。

&esp;&esp;“我就知道不对劲——我就知道不对劲！！”

&esp;&esp;这个生机大道的大能修士，狂热地大声嚷嚷：“我看到薛暗将军和白泽的真身一模一样，就知道不对劲！”

&esp;&esp;他手里拖着的那人，正是一脸疑惑的薛暗。看来，他们是从白玉京一路奔赴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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