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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蔻蔻蒂（第1页）

高傲挺拔号的改造工事在船坞中浩浩荡荡地进行着。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如今，整座伊洛克岛的人都知道，有一支无畏的远征船队即将朝外海进发，挑战人类前所未及之地，就像传说中的鹦鹉螺号和“幽灵”船长一样！不少悲观的老水手连连摇头，认为这就是去送死的愚蠢之举，甚至纷纷跑到教堂去游说神父，让他劝说年轻人们不要冒险。“孩子们的远航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教授平静地予以回应。“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平安归来。”“深空之眼”自从上次消失后，就再也没了动静，瑞文心想道。据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所说，“深空之眼”的出现往往会伴随着一到两个月的征兆。所有被星骸感染的生物都会有所感知，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瞥向“祂”所在的地方。“简直就是浑然天成的航标啊！”目前，金的身上还没出现任何类似的问题，海中偶尔出现的星骸鱼没有方向，只是盲目地洄游着。换句话说，时间还不那么紧张，他可以先在岛上打点好一切，确保这次危险的远航万无一失。瑞文最担心的事情，是那艘活船。先前，在欣帆区，他和金已经见识过了这艘船的乖戾脾性。和岛上的其他三艘活船相比，蔲蔲蒂的性情比较孤僻，不爱说话，无聊的时候喜欢鼓帆，自言自语，或用桅索在甲板上打拍子。可是，和其他所有的活船一样，一旦被惹急了，她的性情比风暴还要猛烈。在欣帆区，自己和小伙子就曾经被她浇了个满身水，若非是淡水，当时就已经凶多吉少了！为此，他才想将高傲挺拔号作为自己的备用选项。万一这艘活船发疯，自己和金也不至于在茫茫海中无处可逃。船坞中的高傲挺拔号已经焕然一新！船舱被改造成了上中下三层结构，吃水七米，安装上了五个深水船锚，三个涡轮机，航速最高能达到四十节！“老实说，这和拆了重建也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嘛！”话虽如此，一想到这是自己第一艘船的生命延续，瑞文还是感觉喜滋滋的。“正式出航前，必须要来一次试航。”几名老水手再三嘱咐道。“这不仅仅是测试航船性能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是一种仪式。只有在自己的出生地巡航，让它“会水”，并向星骸女神表示敬仰和尊重，海风才会庇佑新船的船帆，海水才不会把舱底蛀烂。”“别听这些迷信的话。”始终没离开高傲挺拔号的老布尔哈哈大笑道。“很久以前，长屋人们会让上了年纪的老水手祭船，然后把尸骨沿途抛洒到岛屿一带的海域里去。本质上，这就是个抛尸仪式的延续，哈哈哈！”“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高傲挺拔号的二副了。”高傲挺拔号的大副当然是卡梅隆。金作为蔲蔲蒂的主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活船的船长。小伙子和卡梅隆之间至今有些不对付，瑞文打算让他们分别待在两艘船上。“我说，你还是趁早去和她搞好点关系吧！”瑞文坐在孤岛上的沙滩上，远眺着在海心悠然闲逛的蔲蔲蒂。活船不喜欢被用锚链拴着，平时，她们喜欢在海面上到处航行，寻找沉在海里的珊瑚贝壳和奇珍异宝，用桅索捞上来，装饰在船身上，乐此不疲。“外海的危险程度你也知道，万一惹这祖宗不高兴了，再甩你一身水，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瑞文先生我不知道怎么办。”“啧，你啊，明明我不在的时候挺威风的啊！怎么一到我面前就这么怂算了算了，我去帮你看看。”瑞文耸了耸肩，从地上摸起几个漂亮的贝壳，穿梭到了蔲蔲蒂的甲板上。“还记得我吗？”船首的美丽雕像转过头来，被瑞文吓了一大跳。瑞文只觉脚下一晃，整座甲板都倾斜了一下！蔲蔲蒂是真的被吓到了。眼前的漆黑身影，散发出的巨大压迫感几乎能和上位存在媲美，完全今非昔比！她完全不敢想象，如此巨大的力量是如何被压缩在这么一具连人类常规体积都没超过的渺小身躯之内的！“我们在欣帆见过。”瑞文没有听见活船内心的恐惧，把几片贝壳递了出去。“你的主人有点害羞，我来代替他跟你交个朋友。”蔲蔲蒂战战兢兢地接过贝壳，别在头发上，竟感觉发丝微微散发出了柔顺的光泽！“谢，谢谢。”这些贝壳看起来相当普通，和她最满意的收藏相差甚远，但活船全都爱慕强者，一名强大存在赠送的普通礼物在她们眼里，比普通人拿来的奇珍异宝更具诱惑力！见似乎有戏，瑞文朝船头走了几步。“我们很快就要出发远征，往虚海的边界去。我想拜托你这一路上安分点，看在朋友的份上，行吗？”蔻蔻蒂在海面上转悠了一圈，维持着一艘活船一贯的高傲模样。，！“海上的事情，我们说的算一半，女神说的算一半。”蔻蔻蒂用故作夸张的语气说道：“当一位水手命不久矣时，我也救不了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能保就保，但保不住就算了吗？瑞文想起了漂流瓶号。那艘活船和主人配合得简直称得上是天衣无缝！若非受到自己和金的双重压制，必然不会落得逃跑的狼狈下场！“关于外面的海域，你知道些什么？”他试探着问道。“我怎么会知道呢？”蔲蔲蒂摇了摇头。“我是一艘来自地表的船，这还是我第一次下海。”“不过，每一艘活船诞生的时候，都会被星骸女神赋予一些本能，这其中，就包括了永远不能接近那些最危险的海域，以及最危险的存在。”这艘活船似乎是活船中比较胆小的那一类，瑞文心想。也好，总比那些横冲直撞的强，这样的船反而可以带领主人避开那些最危险的海域。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从衣袋中拿出了那枚朗乔锡沃的老金币。“你能认出这枚金币上标记的地方分别是哪里吗？”蔻蔻蒂两眼几乎要放光了！这东西一看就很珍贵！而且浸染着相当悠久，令人怀念的气息，那是属于强者的气息，那是属于文明杀手的气息！要是她的姐妹们还在的话，她们肯定一辈子都没法在自己面前抬起头来！“想要？”瑞文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思。这枚金币本身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包括其他三枚金币上的标记在内，锡沃宝藏的完整地图已经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金币本身也就是个比较有价值的载体。蔻蔻蒂已经在想象自己拥有这枚金币的样子了！码头边上还有三条活船，她可以去和她们炫耀，成为她们羡慕不已的大姐头！要知道，在地表，她可永远都是被排挤的那一个，收到的礼物也远不及姐妹们多。“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瑞文将金币在拇指上一弹，稳稳地落进了蔻蔻蒂的手心里。像这样用不着的好东西，米涅瓦宅邸中还有一大堆呢！眼见蔻蔻蒂受宠若惊地将金币捧在手中，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他心中又一阵好笑。现在到底谁才是活船的主人啊！“我认识这些地方。这座岛屿被女神烙印在了我们的记忆中，是‘先祖们的居所’。”蔻蔻蒂把玩着手中的老金币，兴奋不已地说。“这些标记出来的地方，分别是群岛北面的斯皮莱特岛，西南边的吉登角，靠西的章鱼崖。还有东边的牡蛎海湾。”牡蛎海湾？瑞文听老布尔提起过这个地方。自己向对方询问哪里最适合迎击奥德赛普雷登斯的军队，得到的就是这个答案。吉登角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在老布尔说给孩子们听的故事里。“幽灵”涅莫尔船长和她的鹦鹉螺号最后一次出现在文明世界就是在吉登角，而老皮尔本人，也是在失踪许久后，于吉登角登陆的。一阵刺耳的啼哭声打断了瑞文的思考。船工们齐齐来到了码头上，吹响了哭螺制成的大螺号。这是一艘大船完工的信号，哭螺的声响代表了新生儿诞生的啼哭。全新的高傲挺拔号出现在了瑞文的眼前。如今，他甚至没法从地面抬头看清甲板！“他娘的！”瑞文穿梭到甲板上，正好看见骂骂咧咧的老布尔，他在抱怨自己这些天睡觉的时候老是听见电焊声，并且被迫转移了至少一百次睡觉的地方。瑞文看着焕然一新的甲板和粗壮的缆绳，头一回感觉这里有些过于空旷。这艘船至少能容纳两百个成年人，甚至比蔻蔻蒂还要大些，这意味着她需要更多的船员来开动。对于我来说，就是让梅乐斯多摇一些猫的事情，瑞文轻松地想。在将船长室喜滋滋地参观一番后，他回到伊洛克岛的居所，摊开从图书馆借来的一大卷地图，开始在上面做起了记号。朗乔锡沃的四枚古金币分别是四个不同的面额，背面篆刻的浮雕也各不相同。这四枚金币加在一起，是王朝时代的人类所能探索到的全部海域和岛屿！事实上，即便是过去了将近一百年，人类对虚海的探索也并没有进展多少。如今的虚海版图，除了多出几座零星的外海小岛之外，和当年的版图几乎完全没有差别。瑞文用流体触须卷起一支笔，慢慢地将所有的标记都画到地图上去。黑斯雷夫群岛位于这幅地图的最中心位置，另外的三片陆地分别是诡雾群岛，船墓海峡，以及位于最边缘的来无归之境。除去黑斯雷夫群岛外，没有一处大陆，是适合人类栖居的地方。“卡梅隆，这张地图就交给你保管了。”瑞文对着灯下的影子嘱咐道。一条腕足嗖地从桌下伸了出来，卷住地图，又嗖地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的助手推开门走了进来。，！“瑞文，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下了。”“你又不是不熟我。”瑞文嘟囔了一句。在把日程上的安排全都做完之前，他压根就没法睡踏实，这算是之前在地表上得来的职业病。“这些点标记加在一起”他在重温脑海中的地图时，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有好几个标记点是相对称，在地图上呈现对角方位，将这些点连接起来，所呈现出的图案相当规整。“嘶这该不会是个标记吧！”朗乔锡沃留下的藏宝地是一个囊括了所有人类已开拓地的巨大标记！这听起来并不是没有可能！“喵呜！”听见敲窗声，瑞文走到窗边，开窗把巨大的姜黄猫放了进来。梅乐斯在书桌上来回绕了几圈，趴在瑞文手边，用前爪轻轻挠了挠他的手背。“怎么了？”瑞文问道。梅乐斯晃了晃脑袋，小铃铛叮当作响，露出了夹在下方的一张名片。“这不是赫尔克里先生的名片吗？”瑞文摘下名片，把梅乐斯抱到腿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了名片。名片的边缘燃起了一丝白色火焰，徐徐升上半空，赫尔克里先生的声音自火焰的波动中传了出来。“别来无恙，我的朋友。”“新德市的现况还好吗？”“和平党的第一次政党报告颁布在即，莫里亚蒂很有可能会趁机从中作梗。调查局至今只发现了他的一个克隆体，而其他的莫里亚蒂此时依然在暗中行动。”“我们到梦者之屋去见一面。”瑞文立刻开口道：“让阿尔哈萨德老先生和林心也来，还有k教授他们，我会让地表的朋友也来一趟。”在自己正准备远航之际，新德市的残留风波也不能坐视不理。莫里阿莫里亚蒂的真正目的尚不明了，现在可不是松懈的时候。“明天，我们一起在梦者之屋里进行一场聚会。”：（）然后侦探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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