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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暗航行（第1页）

“金！金！”瑞文大喊了两声，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传不过去。如今的他手头上没有对应的仪式材料，既不能穿梭，也不能传话，只能就这么看着对方。“为什么他会在外海？”他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状况，试图判断出小伙子究竟在哪，却立刻看见对方所在的甲板一阵摇晃！他随即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对方的船上，没有光！“船灯灭了！快！抛锚！把船锚全都丢下去！一旦被黑暗里的东西卷走我们就死定了！”“见鬼，为什么永明灯会灭？”随着铰链的转动声，深水锚纷纷入水，挂住海床上的礁石。“这是怎么回事？”“拇指”伊尔看向船灯，本应散发出幽绿光芒的煤气灯如今只剩一簇昏黄的黄色小火苗。“恐怕是岛上出事了。”奥德赛普鲁登斯平静地回答。“我没料想过他们会去突袭我的大本营，但问题不算大。岛上留下的大都是后勤，一半的士兵和军火都集中在我们的联合船队上。”“我们不会回去了。船队将直接前往至亮深渊，取回火种，然后直攻伊洛克岛。这一切都必须在两天内完成。”这家伙的身上全都是“锁链”！维克多在甲板的另一端观察着奥德赛普鲁登斯的背影。这个男人的身形不算高大，却异常结实。在他的眼中，无数仇恨的锁链像蛇一般钻破对方的皮肤，向无数个方向延伸，伸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除了复仇之外，这家伙心中别无他念！“两天之内？”“拇指”伊尔难以置信道：“我曾经航行到那个地方去过。那里距离摩斯港足有五千多海里，就算是时速五十节的船只，往返也需要八天时间！”而能够无视午夜，持续以五十节航速急速前进八天的航船，除了传闻中的鹦鹉螺号外，别无其他！“我说两天，就是两天。”奥德赛普鲁登斯从腰间摸出一把短管手枪，朝天鸣枪，打断了对面“拇指”航船上的水手们下锚的动作。“起锚！关掉船上的一切光源，一点光都不要留！”“你，你疯了？”对面的水手大喊道。“就算灯不坏，我照样会关掉它们。”奥德赛普鲁登斯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露出了颈部一条巨大的疤痕，很显然，这道伤口曾一度险些让他的人头落地！“起锚，关灯，回船舱，用蜡填好门缝。”“你打算让黑暗带走我们？”“拇指”伊尔问道。“问我的大副就知道，我们曾经依靠这种方式航行过许多次。当然，如果你担心你自己的船不够坚固，就让船员通过船桥过来，弃掉你们的那几艘船。”“如果你们想赌一把，也可以选择去一半留一半，让留下的那一半人给你们试错。倘若你们选择第四种方法，我现在就会把那几艘船击沉，没有优柔寡断的懦夫能留在这支船队里。”此言一出，船长和大副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立刻作出了弃船的决定。“放下跳板，全都过去！”“一群废物。”“拇指”嘟囔了一句，神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灯光在船桥架好的一瞬间闪烁了一下，随即，完全熄灭了！“看来时间不等人。”奥德赛普鲁登斯说。他没像其他船员一样进入船舱，而是站在船首，静静等人。黑暗很快引发了恐慌。船桥中间的水手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推推搡搡，很快就传出了惨叫和扑通的水花飞溅声。“奥德赛先生，您本就不打算让他们过来吧？”“拇指”在黑暗中询问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你组建联合船队的要求。黑暗航行需要大量的献祭品，他们刚好合适。你应该庆幸你自己不在那几艘船上。”“原来如此。”“拇指”喃喃道，丝毫不为惨叫和己方的人员折损遗憾，语气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中指”先生看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丝毫不惧，同样留在甲板上的还有维克多。他不太想跳进海里变成鱼类。倘若这所谓的黑暗能让他去死一死，摆脱这具身躯的痛苦，那他也算不虚此行！“老大，我又听到你脑子里的丧气话了。”“！”维克多忙猛然过头去，断药几天的头脑昏沉让他险些从甲板上再下去。黑暗中，红雀趴在甲板上，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以为你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摆脱咱们吧？”“你们这些家伙”他身后的甲板上，韦伯特和其他人全都在，或在兴致勃勃地观察海面，或在谈天说地，或依靠在桅杆上，一言不发。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看见这些同伴们了！“你们都跑哪去了啊？”维克多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些已死之人了！“这片海可邪门了。”红雀盯着黑暗看。，！“里面绝大部分的东西，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这不废话吗？”维克多当然知道虚海的可怕，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红雀留下来，让所有人留下来，哪怕只是在自己的幻觉里也好！“到底该怎么让你们永不消失？”“老大，我必须再一次提醒你，这么想可不好。”“那你他娘的让我怎么办？”维克多咬牙切齿道：“留在这个要命地方的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想死得干脆一点！我不想反反复复地被伤口和复仇折磨！”红雀的脸色微微一沉。“本来我还想着让你跟我们一起来的滚。”“什么？”“滚出去，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死人的地盘，直到你真正活够了为止。”“滚出去！”韦伯特和其他人齐声开口道：“混账，滚出去，等你活够了再来！”“滚出去！”“滚出去！”“！”维克多在黄昏余晖下睁开了双眼。一位有着三只眼睛的老水手正从正上方打量着他。“这可真稀奇。我还从来没见过黑暗中的幻影不拖人去死，反而逼他活下去的诡异情况。”“快退开！”奥德赛普鲁登斯命令道。维克多一下弹了起来，大口喘着气，怒火和不甘同时在心中莫名燃起。咔！咔！咔！下一瞬间，上百道伤痕从他的身上飞溅开来，落到甲板，桅杆，船舷之上，那名水手一下退开，脑袋堪堪幸免于被劈成两半！“哈，哈”维克多抹了一把身上的海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湿透！那些从身上剥落而下的鳞片和异变的皮肤同样化作伤痕，插在甲板的裂隙之中！死不了。就连海水都没法让他去死。“那位来自深渊中的存在不想让祂的契约者死得这么干脆。”老水手从甲板上爬起来，摇了摇头。“我们没法违背祂的意志，祂打算先让他受尽折磨。”“那就先不管他了。”奥德赛普鲁登斯的注意力很快就从“银手”身上挪开，投向眼前红宝石色的海水。“我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黑暗接受了我们的献祭品，愿意载我们这一程。”“拇指”伊尔的其中五艘船，连带着绝大部分的船员一同彻底消失无踪！奥德赛的船队已经跨越黑暗，航行到了极远处的一片海域。在距离船队大约二十五海里的远方，一条炽热的白色光柱直直投射在海面之上！“那里，就是我们即将取得太阳火种的地方。”“他们竟然跑到了至亮深渊附近！”瑞文从窥视中猛然抽离出来，一摸自己的脸颊，摸了一手黑血。刚才，自己透过标记不小心瞄了那拖走航船的黑暗一眼！将船只拖走的黑暗，竟然能被利用于空间穿梭！奥德赛普鲁登斯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不管怎么样，现在总算是有个确定的坐标点了！”金他们就在距离至亮深渊不远的地方！自己只要想办法让卡梅隆带自己过去就行！“卡梅隆，你吃得消吗？”临动身前，瑞文不忘询问一句，他还记得卡梅隆最怕太阳，直射阳光会大幅削减他的力量。“没问题。”卡梅隆用腕足包裹住瑞文的身躯，正准备钻入梦者之屋。在临走的一刻，瑞文透过粘液看见，一位牵着孩子的女人正从他藏身的小巷外面经过。小男孩低着脑袋，寻找地上可能存在的钢镚儿或玻璃珠，女人怀里抱着装了面包的纸袋，手里还拿着一封准备寄出去的电报。那正是格兰德皮耶尔的妻子和儿子。下一瞬间，他重新沉入了梦者之屋的海洋之中，星河在他眼前显现。“啧，问题是，至亮深渊相对摩斯岛的具体方位究竟是哪里？”在此之前，瑞文只从几名水手的闲谈中粗略了解到至亮深渊在黑斯雷夫群岛东面，距离约五千海里，但是相对于摩斯岛的方位，他压根无法精准测量出来。在虚海这种地方，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个误判，就可能跑到完全不相干的地方去。“等等，有了！”瑞文突然一拍脑门。“地表！卡梅隆，我们去地表！”地表，人民王国。王国中的人们迎来了一个大好日子。历经六个月的辛勤耕耘和焦灼等待，人民王国迎来了第一次小麦丰收！金灿灿的麦田开垦在南部墓场附近，被为国捐躯的英雄们默默守望着。孩子们在麦田边上掰着麦穗，唱着“数麦子”的儿歌。不少农民和妇女驻足田埂之间，泣不成声。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有太多的人牺牲了！“哪怕工业发展得多么蓬勃，哪怕我们拥有了多少枪支和炮弹，这一片黄金麦田依旧是我们最想要看到的！”，！拍摄队伍举着摄影机，跟随着人民王国的领袖和代言人。琳和麦姬都穿着农妇的轻便衣裙，小心翼翼地踏过湿润的土壤。镜头给到了正用镰刀采收麦子的农夫们，他们纷纷回以最热情的微笑。十八岁的麦姬出落成了一位美丽的大姑娘。她的皮肤不再苍白，手臂不再瘦弱，还长高了至少五公分！镜头前的微笑如今成了她脸上永不褪去的自信表情。她的眼神中再不存在懦弱。“我敢说，现在一定有许多男孩想给你递情书。”琳在路途中调侃道，既是说给麦姬听的，也是说给镜头听的。五月初，人民王国的积极宣传，竟然在新德市激起了一股难民回流潮。部分进入新德市，却始终无法适应的地表人选择回到他们的家乡，以逃避日益困顿的财政和终将被当成献祭品的命运。甚至连一部分经济状况不太好的新德市人也意图效仿。“我们欢迎每一位想要加入我们的同胞，只要他们不惧辛苦，愿意为了每一位同胞奉献自己，就能同时享受到我们每一位同胞的奉献！”眼下，增加人口是相当有必要的。每一座工厂都需要人手，还有许许多多的土地正待被开垦。唯一一个被人民王国埋藏起来的秘密，是希里暗聚变弹。“它现在还不适合被公之于众。我们要继续改良它，直到它真正成为一种稳定的，具威慑力的武器。”一种连“神明”都能威胁，甚至击败的武器麦姬心中想着，情绪有些复杂。“很好，今天的节目一定会吸引不少新德市人的眼球！”摄影师桃乐丝在麦田边上收起器材，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今天有安排吗？咱们可以去斯考特那喝上一点！”“今天不行。”琳摇了摇头。“我要去学校看孩子们。佩特尔先生今天也要去给他们上‘天文课’。”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最近似乎想要寻找一颗‘特别的星球’。”“我要回去了。”菲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衣裙。“距离暗面远征的日子只剩不到三个月了。最近我没什么时间陪你们玩王国游戏。”“你呢，麦姬？”桃乐丝问道。“我想”麦姬正要回答，却发现队伍后面似乎多了一个人。几人纷纷察觉到了异样，转过身去，正对上麦田中央身披漆黑的身影。“阿特拉克先生。”：（）然后侦探陷入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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