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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1页）

&esp;&esp;秦舒并不理他，拿了棉斗篷给他裹好，唤了秦嬷嬷进来，问：“议事厅后边碧纱橱的暖炕烧了没有？”

&esp;&esp;秦嬷嬷回话：“回姑娘，才刚叫人去了。”

&esp;&esp;秦舒把珩哥儿抱起来，教给秦嬷嬷：“现在天气干燥，往屋子里摆两盆水。他晚上吃得多，不许再吃零嘴了，糖也不许吃了。”

&esp;&esp;珩哥儿三岁前都是跟秦舒一起睡的，秦舒一直说着要把他移出去，自己一个人睡觉，叫他歪缠着，十日里倒是有八日依旧赖在这里。

&esp;&esp;珩哥儿叫秦嬷嬷抱着，还要过来搂住秦舒的脖子不松手，带着哭声：“我不要出去，我要留在这里陪你。那个人明明就是来打人的，娘你快叫护卫进来，一个人打不过，十个人还打不过吗？”

&esp;&esp;秦舒把他的小手从脖子上扒拉下来，叫他这句话逗笑了，一直送到门口：“你可是写了保证书的，要是过年前念书再迟到，就三个月不能出门，记得明儿早上不要赖床。”

&esp;&esp;秦嬷嬷担忧：“姑娘，这府里没几个好身手的护卫，要不要叫了票号的人过来？”

&esp;&esp;秦舒摇摇头，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这种隐隐绰绰的风流韵事，一旦流传出去，对象又是陆赜这种朝廷命官，不论是对大通票号，还是对她自己，都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

&esp;&esp;她笑笑：“我心里有数，您帮我带好珩儿，我就放心了。”

&esp;&esp;珩哥儿喔一声，叫秦嬷嬷抱着走下台阶。

&esp;&esp;秦舒站在门口，见外面已经开始飘雪了，一阵冷风吹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门外是十几个点着火把灯笼的护卫。乌泱泱站了一院子，看着吓人，却是没有见过血的人，不说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硬碰硬的，便是真打起来，也大概是打不过的。

&esp;&esp;她从架子上捞了一件披风披上，缓缓关上门，坐在外间书案的紫檀圈椅上，坐了一会儿，见陆赜并没有出来，问：“陆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esp;&esp;陆赜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不料秦舒压根儿也没有走进来的意思，他只得踱步出去，见她手上端着杯热茶，神色平静悠然，仿佛深夜见外男，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常事。

&esp;&esp;他开口，满怀酸涩：“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esp;&esp;他伸手去抚秦舒的脸颊，却叫她偏头躲开来，往日水光潋滟的夺情目此刻冷幽幽瞧着陆赜：“陆大人说的话，小女子怎么听不懂呢？难不成我们从前还认识吗？什么又叫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好好地待在京城，死这个字，只怕离我还很远，恐怕陆大人认错人了吧。”

&esp;&esp;陆赜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他真想问问她，为什么如此狠心，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头一天晚上还含情脉脉答应等着自己，处处红帐绿幔

&esp;&esp;轿子上没有备换的衣裳，又不好穿着官服去戏楼，陆赜隔着轿子吩咐那长随：“把你身上的外衣脱下来。”

&esp;&esp;那长随听了，啊一声，瞅了瞅自己身上这身灰扑扑的藏蓝色棉袍：“大人，小人这衣裳怎能给大人穿，隔壁街上便有成衣铺子，小人立刻买了来。”

&esp;&esp;陆赜皱眉，呵斥道：“啰嗦什么，赶紧脱下来。”

&esp;&esp;长随没办法，只得脱了那棉袍递进轿子里去，过得一会儿，便见陆赜一身灰扑扑的棉袍从轿子里出来，偏偏他头上戴着玉冠，怎么看怎么别扭。

&esp;&esp;他扔了一块儿银子，嘱咐他：“你回去吧。”

&esp;&esp;那长随没办法，可是跟着的护卫却不能回去，随着陆赜一起进了戏楼。

&esp;&esp;陆赜进去的时候，戏台子上正在唱《长生殿》，一句唱腔正精彩，引得下面坐着的大声喝彩起来，一时之间乱哄哄的。

&esp;&esp;那戏台子上的贵妃，含情脉脉，不看着旁边的唐明皇，反而往二楼的包间瞧去，唱声起：“桂华正研，露华正鲜，撮成好会，在清虚府洞天……”

&esp;&esp;陆赜朝那二楼的包间望去，见挂了一片珠帘，与别处不同，过得一会儿那包间便有丫头端了一大盘白银出来，戏楼子的人弯着腰笑眯眯接过来，高声唱：“丙申房贵客赏贾老板一千两。”

&esp;&esp;陆赜瞧了眼睛直冒火，想都不用想，那里面坐的必定是董凭儿那丫头，他疾步从楼梯上去。

&esp;&esp;那班主本不认得陆赜，只是昨日才被叫过去，这时候自然是认得的，在门口望见了，赶忙从后边追上来，陪着笑：“陆大人，您捧场，您楼上雅座儿请。”

&esp;&esp;陆赜站在楼梯口，指了指丙申房，问：“里面是什么人？”

&esp;&esp;班主瞧陆赜黑着一张脸，又想起昨天晚上见的那幅画儿，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儿内情，笑着道：“陆大人，这包间里是大通票号的秦掌柜，这是我们戏楼单给她留的房间。”

&esp;&esp;班主把陆赜迎到旁边一个包厢，亲自伺候茶水，又拿了戏折子来：“陆大人，您老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赏脸点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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