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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陪你回去。”我一口答应,“我的圣王大人。”我没忘记他的誓言,如果找不回我,他将永远无法回到“纹叶族”,而我这一次要陪他回去。以圣王之妻的身份!☆、重振天族重振天族我走出房门,走向祭坛。 几乎所有“落葵”的子民,还是以一种惶惶的眼神看着我,等待着我的裁决。雅死了,身为背叛者的他们,虽然得到了我的承诺,但终究心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我的眼神一扫,无人敢与我的目光对视。高高的祭坛之上,只有独活与沈寒莳站立着,身边的地上,坐着邢云纵,她的手掌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难看,身体摇摇晃晃的几乎坐不住,却依然坚持着不肯离去。看到我出现,她强撑着站起身,才刚刚站起,又差点跌坐在地,就在这样的踉跄,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我,双膝跪倒在我的面前,“邢云纵未能保护天族,让无辜子民遭受伤害,甚至为他人利用,云纵恳请族长责罚。”我摇摇头,伸手扶起了她,“以你的能力,若不是为了族人,你又岂会甘心被俘,战死沙场固然英烈,但能为所保护的人甘心受辱,才是真正的大局观,云纵你比当年更成熟了。”她的眼跳跃着激动,哽咽嗫嚅着,“族长……”“如说无能,我才是最为无能的人,让你们等待了那么多年,却没有给你们带来安宁,反而让天族更加受创。”我的手拍上她的肩头,“一切,都过去了。”我没有和她提及她对我出手的事,虽然我知道人多口杂,她只怕早已经知道了,我不说只是要告诉她,这些事情根本不需她放在心上。是的,一切都过去了。无论是曾经追随我的天族,还是“落葵”的族人,那些曾经的对立,曾经的敌意,都应该过去了。看着一个个疲惫的面容,想起天族所剩无几的勇士,心头一阵悲凉。赢了雅,却付出了这么多年,多少人的性命,最终得来的结果,不过是自相残杀后的两败俱伤。天族,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够重新回到当初。那些眼神,有多少是期待,有多少是希冀,全都是落在我身上的。责任,更加重大。如今天族百废待兴,外面天下烽烟初定,这所有的一切,还都需要我去整顿。蜚蒲走到我的面前,单膝跪下,手一把暗纹古朴的钥匙高举过头顶,“蜚蒲将圣库的钥匙交予族长,恳请族长收下。”我看着她手的钥匙,伸出了手。掌心将蜚蒲的手合上,将那钥匙拢在她的手,“蜚长老,这是天族的规矩,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你,重新执掌圣库的钥匙。”蜚蒲迟疑了下,却没有坚持,而是深深地弯下腰,冲着我恭敬地俯首一礼。从厌恶到嫌弃,再到仇恨,最终走到今日的臣服,对于她对于我,都是无比艰难的路,她需要时间来相信自己的选择没错,我需要时间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选择没有错。我转身面对所有人,威严的目光扫视过,没有人知道我要说什么,他们只能感受到我身上传达的肃杀之气。这样的气息掠过每一个人的身上,不少人难受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尤其是“落葵”的人,他们更加惊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这样子落在我的眼,无比的难受。他们的惊惧,来自于常年对雅强势压制下的敬畏,如今雅死了,他们害怕的是第二个雅出现,尤其是我这张脸。我的手指摸上脸颊,心头轻叹。天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民族,我心的天族人,应该是快乐而逍遥无拘无束的,不该是这样充满了害怕与恐惧的。我不知道我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改变他们,但是我会尽我此生所有的能力去做到。直到所有人的这样的威压下僵硬了身体,我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保证他们听的清清楚楚,“百年的战乱,终于结束了。只是不知这数代的仇怨,可还在你们心?”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敢回答。我的手轻轻抬起,指着远远的大门外,“我给你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心仍然有雅,或者觉得我会为了昔年的仇杀而报复你们,现在就可以走,只要走出这里,就不再是天族的人,也不会受我管束,更不必担心我会追杀,我向‘独活剑’起誓。”没有人动,但是有的人眼已经有了动摇。雅给他们的阴影太重,在他们的眼,雅是宁杀错不放过的人,如今换了我这个比雅更强大,传说更阴毒的人,只怕更希望离我远远的吧。“但你们若愿意相信我,我也向着‘独活剑’向着天族无数前任族长,向着天界起誓,我将还你们一个安宁太平,再没有杀伐征战,重新回答昔日的世外生活。”那声音稳稳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内。他们的眼神,依然是犹豫,依然是迟疑。在这样的目光,我转身背对着他们,“想要走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只要你们不倚仗天族的武学欺压百姓良善,我绝不会追踪你们的下落,但若你们有一丝违背天族族规的事情出现,我将亲自追杀,以你们的血祭‘独活剑’的剑灵。”我没有回头,潇洒地站在那,任由风吹过我的发丝和衣袂,飘荡着豪迈的姿态。但是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的惴惴不安,我的心跳从未如此急切过。我在害怕,害怕听到离去的脚步声,害怕他们选择放弃我。那随性的姿态下,是如此的惶恐,如此的担忧。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我只知道风无数次刮过耳畔,只知道天边的云无数次幻化舒展了模样,我鼓起勇气,转过了身。轻抬眼眸,人影还是那些人影,眼眸还是那些有些迟疑的眼眸,但是他们终究选择了留下。没有看到有人离去的空位,我的心并没有因此而轻松,这份迟疑艰难做出的信任选择,才是我最大的挑战。这一次,我依然是以眼神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停留着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但是这一次的眼神不是威严,而是欣慰。忽然间,我冲着人群单膝跪地,高昂着头朗声开口,“煌吟谢谢每一位天族子民对我的信任,也请每一位见证,如果煌吟做不到今日对你们的承诺,煌吟愿意自绝于‘独活剑’下!”这一跪,我看到了无数人眼的震撼,他们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族长会做出如此举动,完全不知所措了。唯有沈寒莳眼,露出了戏谑的光芒。知我者,沈将军也。他征战多年,对于驭下之术,对于统帅之术,他比我更有经验,自然也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至高者,唯有让人在敬畏之余更多有一分感激,才会毫无保留的尊重和忠心。我站起身,“从今日起,再没有‘落葵’这个称呼,只有天族。我的禁忌唯有一条,就是不要让我看到任何天族的内部再起争斗,大家都回去疗伤休息吧,长老们留下。”一声令下,人群有序的散去,但是包括云纵和蜚蒲在内的人,留下者不过了了,让我的心又是一揪。雅的长老们,就算没有在斗争陨落,也在雅的算计之下所剩无几,委实让人唏嘘。“云纵,蜚蒲,从即日起所有曾经的长老保留原身份,空缺之位由所有人推选,你们务必在数日内给我办妥此事。”我的命令快而急,也包含着不容质疑的命令。两人点头称是,正待离开时,我忽然开口叫住了蜚蒲,“蜚长老留步。”蜚蒲停下脚步,等待着我的命令。我沉吟了下,“将雅厚葬了吧,埋在师傅的身边。”蜚蒲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我交代她办的事会是这一桩,但是很快她就醒了过来,点头离去。无论雅与我有过什么样的斗争,她都是师傅的女儿,也是师傅最为牵挂的人,将她葬在师傅的身边,师傅会欣慰的吧?我又一次露出了苦涩的表情,转头默默地走了。我走在“落葵”黄昏的小道上,不、应该是说天族,我自己亲口说过,从现在起,再也没有“落葵”这个称呼,只有天族。今日的天很好,光影落在身上不热不凉,都说落日余晖悲凉色重,容易让人神伤气短。或许是这个原因吧,心头总是堵堵的。一个人行着,看着余晖渐落,回望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衍生出了无数的感慨。我没有和寒莳也没有和独活打招呼,我只是想静一静,他们了解我,应该不会怪我吧?身影,被余晖拉的又细又长,偌大的天地,我一个人慢慢地前行着。忽然,我的眼角瞄到了一道影子,也同样被拉的长长,在我影子之后,慢慢地跟着。是谁?这光将影子拉的太长,我无法从身形上判断出来者的身份。寒莳还是独活?以他们对我的了解,不该出现的,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猛地回头,“我想……”话,在看到来者之后,忽然咽了回去,咽的太急还差点噎着自己,“你,怎么来了?”“既是不该来,那我走好了。”那声音淡淡的,带着天生的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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