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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却轻轻点了点头，说道：&ldo;人生在世，谁不是命运的傀儡。&rdo;闵红玉静默半晌，忽然又&ldo;扑哧&rdo;一笑，说道：&ldo;都怪我不会说话，又招起三少奶奶的感伤来。&rdo;她稍停了停，仿佛漫不经心一般，&ldo;其实我有一桩事好生不解，三少奶奶为什么不想往西北去，公子爷明明在西北，三少奶奶何不投奔了他去，夫妻团圆？&rdo;秦桑笑了笑，说道：&ldo;他有他的大事要做，我何必去耽搁他。&rdo;闵红玉听了这句话，却放佛了解什么似的，倒也不十分追问，只说道：&ldo;公子爷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不过还有一个人，我知道他原本是三少奶奶的故人，所以特意托人将他开解了出来，不知道三少奶奶，愿不愿意见他一见？&rdo;秦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猜到几分，不过仍旧笑了笑，问：&ldo;什么故人，这城里我好像并无故人。&rdo;&ldo;就是公子爷的亲信副官潘副官，他原本在医院养伤，公子爷临走之时，托我好生照顾他，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保了出来，眼下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三少奶奶，是不是愿意同他见一见面。说不定他秉承公子爷的吩咐，还有什么话要对三少奶奶讲。&rdo;秦桑听她说话绵里藏针，早知道厉害，不过自己如果坚持不见，她也未免起疑，便说道：&ldo;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潘副官来见一见也好。&rdo;闵红玉笑道：&ldo;如此甚好。&rdo;她起身自去安排，没一会儿功夫，，便有汽车接了潘健迟来。这还是秦桑第一次见到伤后的潘健迟，只见他形容憔悴，显然伤逝未愈。潘健迟见了她，却还是十分恭敬，扶着沙发老远就鞠了一躬：&ldo;夫人。&rdo;秦桑只觉得热泪盈眶，劫后余生，相见却是这样的境地，可是再不能多说一言。这时候千言万语，又有何用处。何况身处险境，处处都是耳目，只怕自己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闵红玉看在眼里。她怕露出什么破绽，静默良久，方才问：&ldo;兰坡可有什么话带给我？&rdo;潘健迟望着她，嘴角微蕴笑意，过了片刻，才说道：&ldo;公子爷说，请夫人务必保重。&rdo;他停了好一会儿，又说道：&ldo;他还说‐‐此生能够与夫人相识相知，乃是最不悔之事，将来不论世事如何，却也是值得了。&rdo;说到&ldo;不悔&rdo;二字，他眼中泪光粼粼，只得一闪，便重新是笑意盈脸，望着秦桑。秦桑心如刀割，过了良久，方才轻轻点了点头，说：&ldo;我知道了。&rdo;闵红玉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ldo;三少奶奶一个人北行，原也是极有风险之事。依我看，不如潘副官陪同三少奶奶一起，这样路上也有个照应。&rdo;秦桑看了闵红玉一眼，只见她嫣然一笑，说道：&ldo;就这样办才好，我托人再向领事馆说去，便多带一个人，想必也没什么了不起。&rdo;秦桑沉默片刻，方才说道：&ldo;闵小姐古道热肠，却是无微不至。&rdo;闵红玉笑道：&ldo;你可别把我想成好人，我可是有一把私心的如意算盘。眼下三少奶奶是落难，我帮帮你不算什么吃力之事。可是我将来，还指望三少奶奶救命呢。&rdo;秦桑此时方才茫然一笑：&ldo;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救你的命。&rdo;闵红玉说道：&ldo;三少奶奶福慧过人，更兼是女中豪杰，知恩图报。哪天我要真的有性命之忧，想必三少奶奶必然会勉力救我，所以三少奶奶倒也不必过意不去，我这是放高利贷，划算得很呢。&rdo;她说得俏皮，秦桑亦不过一笑了之。秦桑在闵红玉宅中住了两天，到得第三天，突然听到城外炮声大作。她原本深居简出，每天在自己屋子里不出来，听到炮火之声，不由得十分惊疑。到了下午时分，闵红玉也回来了，她神色凝重，告诉秦桑说道：&ldo;李重年派兵围城了，只怕有一场大仗要打。&rdo;秦桑大吃一惊，说：&ldo;那么……&rdo;&ldo;李重年折尺是豁出去啦。&rdo;闵红玉摇了摇头，&ldo;他通电全国说是&lso;起义&rso;，再不承认宪政，更不承认易家之镇守使，说一定要拿下符远，剿灭易匪。&rdo;秦桑喃喃地道：&ldo;他一撕破脸，就再无顾忌……&rdo;&ldo;可不是。&rdo;闵红玉点点头，&ldo;哪怕是孟帅挥师来救，只怕也来不及。何况北边驻防要紧，孟帅只怕有心无力……&rdo;她顿了顿，说道，&ldo;领事馆忙着撤侨，今天晚上船就要走，三少奶奶，请做好准备，晚上我送你跟潘副官上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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