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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之前不是还和女人……”“那个啊。已经分手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吗?喂,你可是我这边的兄弟,总不会是觉得我对不起她吧?还是你觉得她哪里不够好,不喜欢她吗?”“……不。”他喜欢,只是这份喜欢,不该超过她的男朋友。她够好,只是不该占着朋友妻的身份,却好到连他也想要。熬夜准备好的投资案散落在被单上,半杯没喝完的凉咖啡搁在床柜边,手机在棉被里闪烁着来电的标记,却因为静音发不出声音。商凉一正靠在床头轻闭着眼浅眠。老师说,一夜未眠他此刻困得要死,可自从在这床上做过某件不该做的事情后,这张床就拒绝再伺候他好好入眠睡上一觉。坐着闭眼休息还好,一躺下去就真要命。棉被一拉有她的味道,软枕头一盖有她的触感,大床上多出来的另外一边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逼得他睡不下去,只好重新坐起来打开电脑再把自己折腾累些。此刻好不容易累得已经睁不开眼了,他才靠在床头昏沉地入了眠。“叮咚”吵耳的门铃声却在这时响起。眉头动了动,身子却不想动。“叮咚叮咚叮咚”眉头紧紧皱起,身子略略侧身。“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咻”忍耐到极限的呼吸声响起,下一刻,门被唰啦打开,他怒气冲冲地朝门外吼,“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情,要是敢给我推销报纸牛奶内衣牙刷电饭锅,你就等死吧!!”“唉?那……布丁算不算?”一只美美的蛋糕盒递到他眼前,他眯眼看清将蛋糕盒举高的罗西西,心头嗑噔一跳,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斜眼看向门边穿衣镜中邋遢的自己。光着脚丫翘着脚趾,牛仔裤松垮垮地挂在腰间,拉链拉到一半,裤扣根本没有扣,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衬衫大敞着衣襟,下摆一半塞进裤头,另一半吊在外头。布满血丝的眼瞳,鸟窝似的乱发,粗糙的胡渣……“砰”大门被重重地甩上,罗西西碰了一鼻子灰,被硬生生地关在外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干嘛一看到她,就好像见鬼了似得,脸色变得那么难看,还甩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闭门羹。平时不是很爱装腔作势假绅士,伪风度吗?干嘛突然大变脸啊!不高兴她上门拜访直接说就好了啊。这样开了门,发现人不对就把她关在门外算怎么回事?亏她还徘徊挣扎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过来找他哩!去他的混蛋。泄愤地抬起脚,她正打算给他家的大门留下几个不灭的痕迹,以资怀念。“嗑哒”一声,门忽然又应声开了。她抬起的脚收不回来,一脚踩上面前擦得黑亮的皮鞋,被人拎着手肘拖进了屋子。眼前的男人好像闪着刺眼的光芒让罗西西睁不开眼直视。剪裁得体的黑西装外套,笔挺修身的西装裤,领口翻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刚整理过的头发还带着发蜡的晶亮,唇边的胡渣不翼而飞,衬得皮肤嫩弹可口,就好像她手里的布丁一样。“你……急着要出门吗?”这样玩命的大变活人,是要迟到了吗?她是不是打扰到他出门时间了?他绷紧了唇线,不自在地拉了拉西装衣摆,故作无事地摇了摇头。“你来干嘛?”“有事情想问你。”她拖了鞋子,熟门熟路地踩上拖鞋就要往房间走,在房间门前顿住,她若有所指地开口,“没有什么不方便吧?”“什么?”“比如……需要穿衣服的时间什么的……”她指指房间里。“你来过之后,我每天都很方便。”他还给她一句更有深意的话。“那……以前呢?”“以前?每个月都有几天很不方便。”“噗。”她敷衍地笑笑,推开房门,看着那张凌乱的大床出神了片刻,回头看他,“你还不换拖鞋吗?还是你习惯在家穿皮鞋走来走去的说?”“……”她玩笑的口气没戳穿他的面子。他换上拖鞋跟着走进房间,尴尬地氛围瞬间笼罩下来。不远不近的关系,一男一女一床的房间总是太过危险。他弯身替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就好像圆场那般,一杯水就将关系从尴尬推离到客气,她看着透明的水杯开了口。“以臣告诉我……你和菲奥娜……分开了?”他沉默地看着她,既不点头,也不否认。“……为什么分开?”“不是因为你。”他直截了当的回答让她无处闪避,只能接下那份难堪。“也不是因为那件事……你不用多想。”她眼神闪烁,点了点头,重新开口,“我……待会要去以臣家。”闻言,他眼瞳幽沉沉微眯,拿杯的手悬在空中,没有递到她手里而是随手搁下。“……见他妈妈。”她续上没说完的话。他撇头看了一眼拎在她手里的糕点,那应该是讨好长辈的见面礼吧?原来如此。想起刚才自己过分紧张的蠢模样,他哼笑出声,“所以呢?”“……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见她,所以想问问你……”“问我什么?他妈妈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她还真是物尽其用,彻底把他当成男朋友的好朋友在利用。“我哪有想问你这些。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和以臣其实……”“是啊。以臣什么都会告诉你,都会为你准备好。他妈妈喜欢布丁,喜欢会下厨的女人,想要活泼大方笑起来很甜的儿媳妇。根本不需要我来提点你,不是吗?有必要特意来跟我炫耀吗?”他已经准备退回好朋友的界限里了,那件事他会彻底忘记,保密,努力不在意。就像她不在意自己男朋友劈腿一样,他也会学着自欺欺人,彻底成全她。捡起他以往奉行的原则,不和朋友妻有太多纠缠并不是一件难事,只是他的沉淀还需要时间,他没办法毫无知觉地退回自己原有的位置笑着鼓掌欢送她去见未来婆婆。冷硬的回答让她想说的话变成了多余,她不知道他是不在乎还是讨厌听,只好收起他以为的炫耀转身走出房间,坐在门边默默地穿上鞋子。他没出来送她,留在房门虚掩的房间里。一道门缝的距离,让他看起来离她遥远。西装革履的刚毅线条,无视她离开的冷漠黑瞳,和那天夜里她拥抱触碰到的相差甚远。“喂!其实……我更喜欢你邋遢的样子。”门锁轻轻她扭开了,她的声音和大门关上的声音一并飘进房间。乱头发,光脚丫,有胡渣,她说她更喜欢他刚开门时不修边幅的糟糕样子,假的吧?如果喜欢为什么要走,留下来的话,多邋遢的样子他也可以露给她看。胡渣可以蓄到她想要的长度,头发也可以乱到她随意摆弄,痞痞地踩着人字拖陪她逛超市选食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还不是选择要走,要离开,要去另一个男人那里。那干嘛编制一些假惺惺的谎话最后留给她,这不是该由负心男人做的吗?为什么角色好像被对调,他不能像当初见到她时自在的收放,表情暧昧的逗弄。为什么他渐渐发现看着她会尴尬,不看她又牵挂。她从不是他的目标,起初到现在都不是,那他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跑到她那里去的,还一去不回头地再也不肯再回来他身边。脱了西装,扯了领带,他疲累地坐在床头,等她走,等她走远些,等她走远到他能维持自己的原则,而不是冲出门把她拽回自己房间为所欲为。直到时针走出两格,他才默默地从床沿边起身走出房间,正想到冰箱里拿一听啤酒,却被搁置在玄关边的盒子吸去的目光。布丁蛋糕盒。那不是要去讨好以臣妈妈的礼物吗?怎么会在这里?和他吵架所以忘记带走了吗?怎么还是这么迷糊,这么重要的见面礼也会落下。活该。没有这盒东西,看你还怎么耍心机讨好长辈。提脚踢了踢那只碍眼的盒子,一张被压在下方的小卡片露出一角,他抱着幸灾乐祸心理蹲下身去拣起卡片,心里期待着她被长辈判不及格,直接送出局。卡片被他手指一顶轻佻地拨开。“拜托。把我吃掉,不要扔掉我,我会难过的。ps:要记得放冰箱冷藏哦……__”幸灾乐祸的心随着卡片一同坠落下去,盒子里躺着两只精致漂亮的布丁,咖啡色的焦糖衬着乳色的布丁,滑嫩得吹弹可破,指间轻轻一弹带出层层涟漪波动。不是讨好长辈,而是在讨好他。如果他不丢掉风度胡乱猜测,她会不会留下来陪他吃一客布丁。忽然间他有了决定,决定自己要什么,该如何放下架子去承认。他起身飞奔进房间,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直接冲出门去。车子如飞箭一般驶上马路,直通汤以臣的家。-->“不去见我妈妈是什么意思?西西?”汤府的铺着深色地毯的长廊上,汤以臣倚着窗台笑着看向身边的罗西西。她刚刚开口说的话让他有些小小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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