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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1页）

&esp;&esp;他贴身缠了上去。

&esp;&esp;蔡昭焉肯束手就擒，立刻反手而击。

&esp;&esp;然而过于接近的贴肉相搏，既施展不开招数，两人又都不愿硬拼内力，打着打着愈发不成体统，便是市井斗殴也比他们打的高明些。

&esp;&esp;一个用的是偷工减料的小擒拿手，一个使的是歪歪斜斜的擒龙功，你揪我耳朵，我咬你下巴，你用手肘撞我的背，我用头槌顶你个肺。

&esp;&esp;——这就是为什么两位高手打架，总不免演变成满地打滚式的顽童撕扭。

&esp;&esp;最后，慕清晏仗着身形高大将蔡昭扑倒在地毯上，“蔡小昭你讲不讲道理，一百二十年前的事与我何干，你为何要来为难我！”

&esp;&esp;蔡昭被压的喘气艰难：“……难道你不姓慕！你祖宗做的龌龊事不找你找谁！”

&esp;&esp;“我又不是慕东烈那一支，我的直系先祖是慕东旭啊！”

&esp;&esp;“一笔能写出两个慕字吗？！”

&esp;&esp;慕清晏气的半死，起身拉起蔡昭，同时从身后箍住她双臂免得再打起来，“你不就是以为你家先祖罗诗耘是受了慕东烈的强逼欺侮么？好好，你跟我过来看看！”

&esp;&esp;他扯着女孩走到海石大床旁的一处绣榻，指着上头一个粉玉笸箩，“你自己看，这是什么！”又指着粉玉笸箩旁的一个针线玉匣，“你再看这里。”

&esp;&esp;粉玉笸箩内衣料堆叠，最上面是件缝补了一半的男子长袍，衣袍精美贵重，只是肘部刮破了一道口子；针线匣子内则是各色缝衣线，以及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

&esp;&esp;时隔一百多年，玉器银针以及大部分名贵衣料依旧完好，线团却大部分都已化灰，只是维持着最初主人离去时的样子。之前蔡昭曾经碰过其中一个线团，立刻萎然散落。

&esp;&esp;慕清晏指着针线玉匣中的各色线团，“你看着这些线团大小不一，最大的有拳头大，最小的那团白线只剩一丁点了，显然罗夫人缝补过不止一件衣裳。可是刚才我们翻找衣柜时，发现剩下的都是些新衣裳，没有一件是缝补过的——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意思是你们慕家财大气粗，补过的衣裳都丢了！”蔡昭骂道。

&esp;&esp;慕清晏继续道：“意思是慕东烈离去时，阖宫的珍珠玛瑙翡翠黄金他没取几件，只将所有妻子补过的衣袍都带走了，不舍得留下来——意思是，他们是恩爱夫妻，不是强取豪夺！”

&esp;&esp;“这么好口才，去编话本子吧！”蔡昭用力挣扎，但口气已经软了不少。

&esp;&esp;慕清晏又硬托女孩的下巴去看玉笸箩中的那件补了一半的衣袍，“你看这件袍子上的针脚——你也是女子，你来说，什么样的情形下会有这样的针脚？！”

&esp;&esp;蔡昭忍不住：“我根本不会女红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雪山客栈那会儿，我衣角上的口子还是你给我补的呢。你现在问这话是故意羞辱我吗？！”

&esp;&esp;慕清晏一阵心梗，险些气死，“谁指望你做了，我是让你看！针线好坏你看不出来啊！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看，我在油灯下给你补的衣裳，比之铺子里买来的如何？！”

&esp;&esp;蔡昭眼神飘了一下。

&esp;&esp;自己固然是个针线废，但慕清晏之前也没动过针线。便是在黄老峰不思斋，慕正明自己过的简单，但心疼儿子年幼受苦，便尽力在衣食住行上弥补。

&esp;&esp;五岁之后的慕清晏，根本没穿过需要缝补的衣裳。雪山客栈中应该是他

&esp;&esp;当年的七星长老，五人已殁，唯剩二者。

&esp;&esp;蔡昭记得慕清晏说过，剩下的两个，一个是墙头草天枢长老，另一个就是左右不站的玉衡长老严栩了。

&esp;&esp;严栩喃喃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长这么大了。那年我去黄老峰不思斋，你还只有七八岁，随后我就被暗算了……”

&esp;&esp;慕清晏挑眉：“如此说来，你被关了十年了。你不是对聂恒城赞誉有加么，张口闭口‘慕氏不兴，聂氏当继’，怎么被聂喆跟死狗一样关了十年？”

&esp;&esp;“十年？居然有十年了么。”严栩紧紧的盯着慕清晏，浑浊老迈的双眼仿佛瞬间清明，“聂喆死了么？”

&esp;&esp;慕清晏轻描淡写道：“快了吧。”

&esp;&esp;严栩又问：“孙若水呢？她死了么？”

&esp;&esp;当着人家儿子的面问他生母死了没，蔡昭不由得感慨魔教真是画风清奇。

&esp;&esp;慕清晏下颌线微微绷紧，“……我还没想好。”

&esp;&esp;蔡昭惊讶的望向他——慕正明临终前不是要求他照看生母的么？怎么……

&esp;&esp;严栩同样十分惊讶，然而他问出来的话却是，“大公子是不是已经过世了？”

&esp;&esp;“是。”慕清晏回答短促。

&esp;&esp;严栩闭了闭眼睛，叹道：“是被人害死的吧。”

&esp;&esp;“……是。”慕清晏道，“我最近才想通。”

&esp;&esp;蔡昭张大了嘴，惊愕的望他——这些她全然不知。

&esp;&esp;“你怎么不问是谁害死父亲的。”慕清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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