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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来生（第4页）

&esp;&esp;然而那极力压制的哽咽还是吵醒了他，他虚弱的唤着我的名字，我拭去脸上所有的泪水，抓住了他的手。

&esp;&esp;“六娘……”

&esp;&esp;“我在，六娘在这里……”

&esp;&esp;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朝我扯出一丝苍白的微笑，“你怎么又哭了？”

&esp;&esp;“没有，我没哭，是耗子的声音。”

&esp;&esp;“那也是一只爱哭的小耗子。”他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想让我开心一点。

&esp;&esp;“是啊，你要再不醒来，爱哭的耗子就要吵得更响了。”

&esp;&esp;他笑了，拉住我的手，“六娘，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esp;&esp;“你说，是什么？”

&esp;&esp;“你先答应我。”

&esp;&esp;我隐隐感觉他要说什么，娇嗔道：“你还没说是什么，万一你把我卖了怎么办？”

&esp;&esp;他摇摇头，道：“答应我，我死后，就去找严世蕃吧。”

&esp;&esp;我心里咯噔一震。

&esp;&esp;“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摧毁了你的幸福，来建立我的幸福，而直到这一刻，我才选择放你自由，但是，这一生中，我能遇见你，爱上你，拥有你，我很满足。六娘，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或者需要我去为这样一段不属于我的幸福承担什么，我都甘之如饴了。”

&esp;&esp;我咬住唇是颤抖的哭声，“其实我早就不怨你了，因为，在你为我甘之如饴的同时，我亦然喜欢上了你呀。”

&esp;&esp;话落，陆炳笑了，那是一种很浅淡又无所谓的笑容。

&esp;&esp;“你不相信？”

&esp;&esp;“不，我当然相信，我相信你是接受过我的，但是，傻瓜，那并不代表喜欢呀。”

&esp;&esp;我愣住。

&esp;&esp;他呼出一口气，歇息了片刻，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了这半生宿命纠缠的真相。

&esp;&esp;“因为，哪有人会爱上自己的前生的。”

&esp;&esp;脑海里如被炸出了一道白色的光，我全身倏然一震，“你，你说什么？”

&esp;&esp;“我说，陆绵绵，你是陆炳的来生，而我，是你的前世。”

&esp;&esp;“什么……什么来世前生，这……这怎么可能……我……”

&esp;&esp;“咳咳！我知道，这很难让你相信，但是，这却是你我不得不去面对事情。”

&esp;&esp;“不！我不是陆绵绵，我是六娘，不，也不是，如果我是你的来生，那又怎么解释我和六娘的存在。”

&esp;&esp;“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魂魄离体吗？现在我可以来告诉你。”

&esp;&esp;我看着他开合的嘴唇，一字字揭开那隐秘的真相，我设想过无数遍却唯独没有遇料的那种结局。

&esp;&esp;“那年，我二十五岁，升任锦衣卫佥事，当日圣上就召我入宫，赐我丹药——”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esp;&esp;“然后呢……”

&esp;&esp;他轻轻一笑然后叹息，“你不是猜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sp;&esp;“为……为什么？圣上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吗？他为什么要……”

&esp;&esp;他伸出一根手指止住了我即将出口的话，“有些事情，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希望你余下来的路就算没有我，也能平安的走下去，至少是和你喜欢的人。你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但我却无可避免的去爱上了自己的来生，听上去很荒诞又可笑，是不是，就像你对我只有一点前生的依恋，却使我们都错觉的以为爱上了彼此，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这一点错觉，也让我很满足了。即使我将堕入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esp;&esp;他侧过头来看着我，轻声又郑重的道：“所以，答应我，在我死后就去找严世蕃吧，好好过你想要的日子。”

&esp;&esp;“陆炳……”

&esp;&esp;“当日地府的名册上我本该阳寿已尽的，可是你来了，这错乱的时空让我们的灵魂相遇，透过几百年的岁月，我从没想过能见到你。”他吐出一口气，疲倦的闭上眼睛，声音变得困倦，“可是，这并不让我后悔，如果说爱上自己的来生是件错误的事情话·····”他依然握着我的手，轻轻地呢喃，最后声音低到近乎无法听清：“真想就这样，一辈子抓住你的手到老·······”

&esp;&esp;他沉沉的睡去，我理着他的发丝，灰白相间，将头枕在了他的胸前，听见他胸腔的跳动与起伏，我害怕的拥抱住了他。

&esp;&esp;未曾拥有与失去相比，也许那也是幸运的事情，因为永远不会有人尝到失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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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世爱上来生，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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