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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1页）

&esp;&esp;“没……没有。”

&esp;&esp;“那伤怎么来的？”

&esp;&esp;她紧攥着手指，一颗心好似在半空被绳索牵拽住，唯恐又说错了什么：“……是他们将奴婢推进牢房时候，奴婢自己不当心撞在铁栏上。”

&esp;&esp;他没再追问下去，却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制白帕，递到她面前道：“先用着，等会儿让人给你敷药消消血肿。”

&esp;&esp;这忽然温和的态度让相思吓了一大跳，她眼神犹豫，怎么也不敢伸手去接。

&esp;&esp;江怀越将白帕扔在她身前，皱了皱眉：“你总是这样胆怯畏缩？还说在教坊待了那么多年，都是在浑浑噩噩做梦吗？”

&esp;&esp;

&esp;&esp;“教坊司的姑娘也并不都如您说的那样……”她垂着头小声道，“再者，在督公面前，怎敢造次？”

&esp;&esp;他轻哼了一声，拖过椅子坐在她斜前方，相思这才谨慎地拾起那方白帕，轻轻拭过额前伤痕。阵阵刺痛让她不由咬紧了唇，江怀越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sp;&esp;相思等了片刻，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又不敢开口，正在不安时，江怀越忽又开口：“我刚才问过杨明顺，你姐姐的伤情并未转重，等过些天这事了结了，应该就能回去。”

&esp;&esp;“真的？”相思禁不住偷偷瞥他一下，强压着心头惊喜，试探道，“督公愿意放我们走？”

&esp;&esp;“你不是说留下也没用吗？”他有意顿了顿，见相思神色尴尬，才又放缓语调，“不过……在此之前，或许你还得受一次审。”

&esp;&esp;“受审？”她愕然。

&esp;&esp;“还未确定。”江怀越坐的地方本就离她不远，此际向前倾了身子，压迫着她的目光，“只是你得想一想，进了西厂的人要想活着出去，都应该怎样？”

&esp;&esp;相思呼吸一滞。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清美且冷厉。

&esp;&esp;好似雍华的花蕊里沁着令人窒息的剧毒。

&esp;&esp;她勉强定了心神，挤出一丝笑容。“听从……督公的指令。”

&esp;&esp;那双眼眸里浮起了点点笑意，只是看起来仍是寒意未散。

&esp;&esp;“指令？”他摇头，“你只是遵从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哪里来的什么指令？”

&esp;&esp;相思深深呼吸了一下，哑着声音道：“督公教导的对。”

&esp;&esp;她被送回了那个小院子，此后数日中，只有番子一日三次送来饭菜，其余人再没来打扰。

&esp;&esp;“你，休要信口开河！”刘学士气得咬牙，观望已久的主审胡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案子还没审完，怎么自己人就争执起来了？刘兄也真是太过计较，这小小官妓又有何能耐，若是真受人威胁，早就吓得吐露真言了。您说是不是，江大人？”

&esp;&esp;江怀越不置可否，眼角睨着相思，显出不屑辩白的倨傲。

&esp;&esp;相思定了神，再次强调自己所说并无虚假。刘学士本以为恐吓她一番就能有所斩获，谁知这看起来还显稚嫩天真的少女却言辞凿凿，让他好不恼火，不由得与胡骞争论起来。

&esp;&esp;胡骞本已忍耐多时，如今见他居然这样不给面子，也忍不住开始反唇相讥。相思跪在堂上听这两名大臣争执不休，有些头晕目眩，偷偷瞥一眼坐在一边的江怀越，他倒是气定神闲，过了片刻只抬了抬手，招来番子吩咐将相思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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