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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2页）

&esp;&esp;女子轻轻一笑，似莺啼婉转，激得柳虹澜心旌神摇，不禁喃喃道：“声音如此动听，想必定也是仙姿玉貌。”

&esp;&esp;话音一落，那女子已走近古樟，此地临江，又三面开阔，一阵山风吹开她脸上面纱，露出一张与曼妙嗓音极不相符，苍老、怪异的面容。此女子左右面颊极不对称：眼睑松弛，瞳孔一只清澈，一只浑浊；颧骨左高右低，鼻骨歪斜；嘴唇皱缩，只有一口白牙还算漂亮。

&esp;&esp;柳虹澜倒抽了口凉气，没忍住感慨：“也是可惜了。”

&esp;&esp;这一声并不算响，奈何此地寂静几近针落可闻。

&esp;&esp;那女子也听到了，慌忙抚拢面纱，惊道：“谁！”

&esp;&esp;随着女子出声，背后六七个男子忽然弓腰疾走，直奔古樟。其奔跑姿态似马似猿，似山猴爬行，动作敏捷之极，也诡异之极。

&esp;&esp;待那六七男子靠近古樟，猛地抬头——

&esp;&esp;男子肌肤皆网状生鳞，在月光下淡淡发绿。白眼仁全无，眼眶瞳孔黑亮，视线警觉敏锐。随着奔跑，随呼吸发出哀哀嘶鸣，远远看去，的确像极了一条人蛇。

&esp;&esp;云姑4

&esp;&esp;叶玉棠反手捉住腰际的齐眉棍。

&esp;&esp;手却被长孙茂握着，不动声色将除恶业按了回去。

&esp;&esp;他跳下古樟，站到月光底下，唤那女子：“云姑娘。”

&esp;&esp;女子打量他，旋即一怔，急急摇动腰际悬的铃铛，蛇人立刻停下动作。有两个上了树的也从树上滑落下去，犹犹豫豫，看起来有些滑稽。

&esp;&esp;“长孙公子，”女子穿过蛇人，几步上前道，“你来做什么？”

&esp;&esp;“来祭拜师父。”

&esp;&esp;女子点头，想想又问，“公子自己前来？”

&esp;&esp;“还有几位朋友。”

&esp;&esp;他回头招招手，两人从树上下来。

&esp;&esp;云姑打量二人，又问，“被捉入寨中的，也是诸位朋友？”

&esp;&esp;长孙茂道，“若是位着黑衣的清秀男子，那便是的。”

&esp;&esp;女子有些狐疑，“都来祭拜弘法大师？”

&esp;&esp;柳虹澜先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圣姑。”随后说道：“大德高僧，法度苍生，排场必然大一些。圣姑何以如此防范？”

&esp;&esp;“我以为又是什么听信传言来一心岭盗取《迦叶神功》的贼人……”那女子神色沉沉，沉默半晌，才说道，“既是长孙公子朋友，叫我云姑便可。若只祭拜师父，务必快快离开。”

&esp;&esp;云姑这才解开腰上挂的布囊，从里头取出一串钥匙，走到寨门外，垫着脚去够门上悬着孔明锁。后头一个蛇人几步上前，弯身将她驼了起来。

&esp;&esp;趁她开门的功夫，柳虹澜突然问，“方才云姑娘说‘又是来盗取《迦叶神功》的贼人’，此话何意？”

&esp;&esp;云姑头也不回，“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esp;&esp;‘西禅迦叶，东剑悛恶’，此两门神功，得一种便可天下无敌，说的便是禅宗的《迦叶神功》与洞庭刀宗的《悛恶剑》，没想到竟然是真有其实？”

&esp;&esp;叶玉棠第一个笑起来，“无稽之谈。”

&esp;&esp;柳虹澜瞥她一眼，接着说道，“弘法大师一早就否认过《迦叶神功》的存在。至于悛恶剑嘛……尹宝山行踪难觅，所说他身怀绝世武学，也寻不到他出来作证——这事就更好捏造了。可是为何会有人说《迦叶神功》在一心岭？”

&esp;&esp;“有人传言，弘法大师死去时，怕衣钵无人承袭，便将秘籍留在了自己的袈裟上。”云姑稍稍回头，打量她一眼，慢慢说道，“若人人都能似姑娘这般心如明镜，一心岭也不至于成了外头人说的‘吃人岭’。山中尸横遍野，当年蛇母是杀的多，更多的，却是自己找上门来送死的。你们来的路上，也看到了吧？”

&esp;&esp;说话之间，云姑已将孔明锁解开，摘了门上悬的几只红色铜铃，回头又道，“寨中有蛇母当年设下的百毒阵，威力至今都不曾消解。龙牙与麟牙通常天亮回来，你们江湖人若在此处与这二人交手，恐怕未必能敌。”

&esp;&esp;众人只道，“多谢云姑娘。”

&esp;&esp;云姑这才将门打开，领着众人走进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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