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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容易产生麻木的物种,不论是对人,对事,还是对感情。
王鸽也是如此。
来到雅湘附二医院急诊部车队一个月之后,王鸽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生离死别。
对于生命,他已经有了一种些许的麻木。
在刚刚进入医院的时候,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夫们脸上都带着些许冷漠,为什么面对即将逝去的生命的时候他们甚至面无表情。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一个状态。毕竟工作也只是工作而以,刚入职的新鲜程度一旦过去,马上就会陷入长时间的麻木期中。
开车是开车,开得快死神追不上就可以救人,开的慢被追上了那就是过错。如果车中的人阳寿已尽,那么开的再快都没有用。
这就是王鸽所能做到的所有的事情,别人的生命似乎跟自己毫无关系。
对于别人来说,这好像无可厚非。但是对于王鸽来说并非如此。他必须以最饱满的热情去迎接每一个病人,每一次出车。因为三年之后的赌约一旦失败,他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失败甚至意味着他无法在以人类的姿态去淡视生命,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陶米的保时捷跑车已经开出了二十分钟,而王鸽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心里想着好在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姜大爷还好好的活着,用不了太长时间就能出院,而林青甚至可以痊愈。虽然吕小乐重病缠身,每天痛苦无比,但最起码他还活着,还有希望。
“王鸽,快吃吧,待会儿你可就没空吃了。凉了味道也就不好了。”陶米通过倒后镜看着正在发呆的王鸽,提醒他赶紧吃饭。
王鸽左手捧着纸盒,右手拿着一把塑料叉子,看着纸盒里的东西。
“这就是你说的请我吃大餐啊!”王鸽晃了晃纸盒里的肉块。这些肉块似乎在原先是一整块,在经过烹饪之后被切成了更容易携带和食用的小块。
粗壮的肉质纤维表明这是牛肉,而且是七成熟的,中间还有些血丝,没有熟透。
“你手里这一盒子牛肉,是今天早晨从澳洲空运过来的,只有冷藏,从未冷冻,昨天晚上刚从牛的身上割下来,七百五十克,五百多元人民币呢!”陶米解释道。
“对我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大餐,只算快餐。没办法,你着急回家睡觉,吃饭又太浪费时间,我就直接在路上去他们边儿店里买来了,下次再请你吃好的吧!”
王鸽听着陶米的话,吞了口唾沫,这一盒里面的牛排肉是他月工资的六分之一。他赶紧尝了一口,果然肉质鲜嫩,入口弹牙,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享受。
“这时候要是配上点红酒,简直完美!可惜待会儿咱们要做的事儿,不能喝酒。就算是能喝你也绝对不会让我喝,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陶米笑道。
“到底去什么地方啊?”王鸽觉得陶米选择的路线距离市中心越来越远,好像有点去市郊的意思。
“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陶米神秘的说道。
王鸽也不再追问,只管赶紧吃东西。从小到大,他养成了吃饭非常快的习惯,尽管这样对肠胃有所伤害,而王鸽也早已经有了肠胃病,但总算不是什么致命的疾病,只是是不是会胀气疼痛而已,比起这些来,王鸽还是觉得时间比较重要一些。
十分钟之后,在王鸽吞下最后一块牛排的同时,陶米驾车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之中。王鸽只顾着吃东西,并未看到外面的招牌。
他跟着陶米一起下车,便被停车场之中的场景给震住了。
停车场中有一半是豪车,例如阿斯顿马丁、宝马、奔驰、布加迪、宾利、法拉利等等,那些牌子王鸽只能认出一大部分,但是这些车辆并没有经过任何改装。
另一半则是非常普通的品牌,比方说福特,日产,甚至有国产,但车型都是跑车的款式,流线型。
然而,普通品牌的车辆并不普通,轮圈,排气管,进气道,尾翼,底盘和刹车,似乎都进行了改装。比起外观来,王鸽更愿意相信,如果他打开了这些普通品牌车辆的引擎盖,他肯定会看到里面早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这些车都是披着普通品牌、普通外形的小怪兽,肯定是没有正规手续的,连牌照都不一定是真的。中国法律不会允许这样的车辆上路,除非车主有足够的能量。
“你知道的,这些车才是真正懂车的人玩的东西。我这种开保时捷的,在他们的眼里只是土包子。”陶米指着一辆橙色的大众CC,不以为然的自嘲道。
王鸽耸耸肩,不置可否。直到二人进了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他才开口问道。
“你这小子,不会是把我带来非法改装厂的基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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