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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阴雨绵绵的一天,高小羽和高斌一起去给老人扫了墓。那一路上,高小羽心不在焉地听高斌打电话,对方讲的都是黑话,高小羽听不太懂,也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esp;&esp;打完电话,高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问:学校工作累不累?
&esp;&esp;高小羽摇摇头,没说话。
&esp;&esp;高斌见他不理,心中不悦,但还是笑着道:上次我跟几个兄弟说我儿子是人民教师,没人信,说我这样的生不出老实人。
&esp;&esp;高小羽还是没搭腔,低着头走路。
&esp;&esp;他们从坟山出来,打车回了家。那一路上高小羽基本没说过几句话,只是沉默而麻木地看着外面的天,外面的雨。高斌有心跟他亲近,但高小羽一直对他不怎么热络,永远都是淡淡地跟他相处而且似乎还有些怕他。
&esp;&esp;回到家楼下,他们分别下车。高小羽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的,但等快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他脸色猛地变了变
&esp;&esp;他看到陈舟穿着工作服,提着一袋橙子,正站在门口掏钥匙开门。
&esp;&esp;饱和度很高的橙,在周围的的一片灰暗中里看起来很亮,像一颗颗小小的太阳。
&esp;&esp;高斌也注意到了陈舟。他抽着烟,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年轻人,接着才扭头去招呼高小羽:走了。
&esp;&esp;陈舟已经打开门进到自己家里,再也看不见了。
&esp;&esp;高小羽失魂落魄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esp;&esp;上到二楼回到家,高斌一走进家里就开始打电话。
&esp;&esp;高小羽心情不佳,拿起桌子上的那束姜花,准备去换瓶子里的水。
&esp;&esp;电话接通,高斌对着那边道:我儿子家楼下好像住了个警察。
&esp;&esp;高小羽脚步猛地顿住。
&esp;&esp;高斌坐在椅子上,只是瞥了高小羽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对着电话道:我的感觉应该没错,就算不是你们也要确认一下。最近情况特殊,无论如何都要确认清楚。
&esp;&esp;高斌打完电话,看高小羽呆呆地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esp;&esp;楼下那个不是警察。高小羽慢慢道,他是附近茶厂的一个工人,我跟他算是认识吧,他真的不是什么警察,他只是普通人。
&esp;&esp;高斌看着他,低头笑了会儿,抽着烟答他:你一个老师哪里懂这些,隔着十米我都闻得到条子身上那种味道。你别管了,他们都是冲我来的,等人来了我再把他们清理干净。
&esp;&esp;但是他真的没有
&esp;&esp;高斌打断他:好了,你别管这件事,别提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esp;&esp;是不想再继续谈的那种口吻了。
&esp;&esp;高小羽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情绪过于激动。他控制了下自己的表情,手抖着捡起那束姜花,脚步虚浮地走去厨房,给瓶子蓄上水。
&esp;&esp;和高斌待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高小羽都觉得很痛苦。
&esp;&esp;他脑海里有关高斌的记忆全是恐怖的,他做噩梦的时候总会梦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esp;&esp;他忘不了那个画面,还在上初中的时候他去找高斌,恰好碰见高斌处理一个卧底,高斌把对方的眼睛挖了出来,丢在地上踩来踩去
&esp;&esp;高斌是他的梦魇。是他记忆里最恶心,但也始终无法摒除的一个阴影。高小羽怕他,恨他,但又始终无法摆脱他。
&esp;&esp;他发了半天呆,瓶子的水早就溢满了。
&esp;&esp;高小羽的神情混乱又痛苦,他看着手里那束姜花,突然觉得非常疲惫。
&esp;&esp;他拿着花回到客厅,高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esp;&esp;他看了高斌很久。
&esp;&esp;平时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睡着了也是这种毫无防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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