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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第2页）

&esp;&esp;她正与江白砚站在一座寺庙前。

&esp;&esp;这段记忆，是在冬天。

&esp;&esp;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遮盖庙宇的红墙碧瓦。万幸穿得厚实，否则施黛要被冻僵。

&esp;&esp;她悄悄看向身旁的江白砚。

&esp;&esp;他不知想起什么，微微皱着眉。

&esp;&esp;前两次他都神情自若，能让江白砚蹙眉，这是一段怎样的记忆？

&esp;&esp;窥见他眼底的晦暗之色，施黛试探性开口：“江公子。你如果在意这段回忆……我可以闭上眼睛，留在这儿等你。”

&esp;&esp;施黛很有原则。

&esp;&esp;再好奇，也不能窥探别人的隐私。

&esp;&esp;不然和小偷强盗有什么区别。

&esp;&esp;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江白砚侧过头来，轻声笑笑：“不必。不是多么重要的记忆。”

&esp;&esp;的确不重要，他费尽心思遮遮掩掩，反而欲盖弥彰。

&esp;&esp;这座寺庙不大，一览无余。

&esp;&esp;皑皑白雪铺陈遍地，四周尽是喧闹人声，一尊佛像肃穆庄严，巍然立于殿中。

&esp;&esp;大殿前摆着一张漆红木桌，桌上是三个冒出腾腾热气的木桶。

&esp;&esp;好几名慈眉善目的僧人站在木桶后，手持大勺，从中舀出一勺勺白米粥。

&esp;&esp;木桶前，则是数百个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分成三队，每人拿着瓷碗，去盛僧人盛来的食物。

&esp;&esp;施黛明白了。

&esp;&esp;这是在施粥。

&esp;&esp;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每到逢年过节，不少寺庙会为穷苦人家施予热粥果腹。

&esp;&esp;隐隐意识到什么，她觑向江白砚。

&esp;&esp;他面色淡淡，瞧不出表情，正遥望某个方向。

&esp;&esp;顺着探去，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手捧瓷碗，靠坐在寺庙角落，静静喝粥。

&esp;&esp;他吃得很慢，像只拘谨的猫。身上的单薄衣物抵御不了寒冬冷风，被风一吹，薄唇发白，身子止不住地抖。

&esp;&esp;和之前两层魇境相比，这孩子年纪最小，大概只有七八岁。

&esp;&esp;施黛恍然想起，江家被灭门后，江白砚曾独自在外流浪，后来才被邪修所掳。

&esp;&esp;父母双亡，身如浮萍，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又能做到什么。

&esp;&esp;远处的男孩吃完了粥，把瓷碗揣在怀中。

&esp;&esp;冬天太冷太冷，时近除夕，冷风如刀割。他无处可去，只能蜷缩在不起眼的一角，试图挡下瑟瑟寒风。

&esp;&esp;除了排队盛粥的人，庙里还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的香客。

&esp;&esp;男孩的视线流连不定，怯怯打量每一个经过的行人——

&esp;&esp;他身边的生机太少，也太寂寞，看着其他人，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温度似的。

&esp;&esp;最终，他的双眼顿住。

&esp;&esp;一家三口从菩提树下谈笑走过，一片碧绿菩提叶悠然坠落，停在小女孩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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