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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没有资格在我府上大放厥词!”楚夫人怒道。“楚老爷,楚夫人,废话我不想再多讲,我此来只是有话要同楚龙吟说清楚,说完我就离开,绝不在贵府多做纠缠,二位与其同我这般对峙给自己凭添麻烦和恼火,不如请楚龙吟出来与我说清楚更省事一些,二位的意思呢?”我淡淡说道。“你休想!你这辈子休想再见我家龙吟一面!你这妖女!”楚夫人怒不可遏。“那好,我有的是时间同你们这样摽着,一日见不着楚龙吟我就在这里耗一日。”我冷声道。“你你、你真是不要脸之至!”楚老爷气得顿足,一时拿我没了办法。我冷冷看着他,他要是知道他的小儿子对我做过什么,不知他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话来。双方一时进入僵持,很快听得门外传来众多脚步声,扭头看去,正见一伙衙役手持皂棍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穿着大红袍的官员,这一位只怕是太平城的知府大人了,因楚龙吟是清城知府,所以楚府出了乱子这位太平知府也不敢怠慢,竟然亲自登门来解围了。“大胆民妇!竟敢擅闯民宅!”为首的衙役冲着我一声大喝,挥手便令众衙役上来捉我。小江眼都不眨,照样一手一个将冲上来的衙役们丢了出去,顿时惹恼了那衙役头,恼声喝道:“呔!尔竟敢违抗官令!左右,拿下!”话音落时所有来了的衙役一拥而上,顿时把小江围了个严严实实。那厢大打出手,这厢楚老爷早便几步过去到了太平知府的身旁,向着我一指:“大人,就是这女人擅闯我宅,如何轰都轰不走,还请大人替民做主!”那太平知府在我脸上一阵打量,问道:“这位姑娘因何硬闯楚府,可否说与本官听?”这事当然无法同他细说,然而若不说明我便是理亏一方,一时间倒让我无从开口。楚夫人见状以为我终于怕了,赶上来几步指着我的鼻尖怒道:“你也知道怕了?天子脚下也敢如此猖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下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见我儿子?!”“资格?”一个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本王倒是想问问楚夫人,究竟要什么样的资格才能踏足你楚家大院呢?”循声望过去,见竟是逸王爷身着便服迈进门来,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见门内正在打斗,王爷便只随意挥了挥手,身后跃出四名侍卫来冲入战阵,顷刻功夫便将一干衙役制伏当场。楚老爷夫妇并不识得王爷,还在发愣中时那位太平知府却早已快步过去向着王爷深施一礼:“不知王爷驾临,还恐惊了王驾,望王爷千岁恕罪。”王爷仍只随意挥了挥手,只管行至楚老爷夫妇面前,淡淡地道:“本王方才的问话二位未曾听见不成?”楚老夫妇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人身份,慌得连忙下跪叩头,更是不敢作答。王爷也不逼迫,负了手淡淡环视场中,尊贵之气毕现无遗,在场众人被这王者气度震得大气也不敢出,听他问向楚老夫妇道:“本王且问二位,贵府这院子本王可有资格踏足?”“……有……有……”楚老夫妇慌得边磕头边答道。“那么,钟情也一样有资格踏足,”王爷淡淡地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本王已认了钟情为义女,她现在是我逸王府正经的女主子,是天龙朝正经的小郡主,经由本王首肯,许她到贵府来寻楚龙吟说话。二老,请问——本王女儿可有这个资格么?”伏线千里楚老夫妇满脸的惊讶慌张和难以置信,他们只怕想不通我这个昨日的奴才今日怎么就飞上了枝头变成了郡主。皇权至上,夫妇二人自然不敢反抗,连连应道:“有!有!只是……”“只是什么?”王爷一挑眉,一股无形压力骤然而生,直吓得原本直起身来的楚老夫妇再度伏下身去。“回、回王爷千岁的话,犬子龙吟……他、他此刻的确不在府上……”楚老爷颤声答道。“那他现在何处?”我急问。“他……回郡主的话,犬子他、他三个月前就一个人离了家,不知去向了!”楚老爷似也因此事心急,说到后面不由落下老泪来。我一时僵在原地,突然之间大脑空空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离家时可有人知道?有没有留下口讯?”王爷问道。“回王爷的话,犬子是悄悄走的,走时只留了一张字条,说是有事要办,叫草民夫妇不必挂念,待他办完事自会回来……”楚老爷边说边看了我一眼。“你……你说谎!”我瞪着他颤声道,“我家老——楚龙吟他一直被你们下药,药得他连床都下不得,他一个人要怎么离开你们家?!”此言一出直把楚老夫妇惊得坐在地上,楚夫人一时激动,叫道:“你血口喷人!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虎毒不食子,我们怎么可能对自己儿子做出那种事?!请王爷明鉴哪!”王爷走至我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以作安抚,问向楚老爷道:“本王听说龙吟年前时忽然告了病假,究竟什么症状?几时病愈的?”楚老爷跪正了回答道:“回王爷的话,龙吟这病来得蹊跷,毫无前兆地便病倒了,头晕眼花还嗜睡,浑身乏力站都站不起来,草民恐清城那边的郎中医术不足,只得带他回了京都就医,奈何他这病总是反复,服了药才刚见好没两天就又重了,如是这般病了七八个月,三个月前才突然见好,却谁知……他摞下一张纸条人就不见了!”我在旁死死盯着楚老爷说话时的神色,却不似做假,看样子竟连他都不知道楚凤箫给楚龙吟下药之事。再看向旁边的楚夫人,同样的带着疼惜与焦急之色,绝不似装出来的。心念电转间,倏地一道灵光闪过,我急声道:“曾可忆呢?我要见她!”楚老爷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王爷,一时未动,王爷便淡淡道:“没听见郡主的话么?”楚老爷这才不敢怠慢,连忙令旁边跪着的一个小丫鬟去后宅叫人。片刻后见那丫头带了曾可忆向着这边快步走来,曾可忆一眼看见我,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可忆,楚大人他去了何处?”我几步上前拉住她问。“我……我不知道……”曾可忆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惊恐。“你……你可曾、可曾与他同房?”我咬牙问出这句话,一阵锥心刺骨的心痛。曾可忆没有吱声,只管低着头不言不语。那厢王爷的手下屏退了一干杂人,太平知府也带了衙役离去,只剩下楚老夫妇、王爷、曾可忆和我,王爷的侍卫都远远的站开,在场无一外人。见曾可忆不回答,我看了眼旁边正盯着她的楚夫人,便向王爷打了个招呼,径直拉着曾可忆到了一处避人的所在,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可忆,纵然我以前男儿身的身份是假的,可你我之间的情分却不掺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这件事上你若有什么难言之隐,请相信我,告诉我,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更应该携起手来去解决问题,你说对么?”曾可忆仍旧低着头,过了良久才抬起眼来,眼底满含着泪水,哑声道:“钟……钟姑娘,我听丫头说,你已经成了王爷的义女是么?”“叫我情儿罢,”我握住她的手,“是的,承蒙王爷恩宠,我……我已认了他做义父。”“王爷对你好么?真的很宠你么?你的话他是不是都肯听?”曾可忆连连追问。“可忆,你想说什么直管说,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我知她问这话必有原因,轻声安抚她道。“钟……情儿,情儿,请帮帮我!救救我们曾家罢!我——我给你磕头了!”曾可忆突然跪了下去,“我知道你和楚大人两情相悦,倘若你能帮我曾家这一回,可忆立即自裁以成全你和楚大人!求求你……”我连忙将她搀起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与你的家人有何关系?”曾可忆一边落泪一边道:“是……是楚凤箫……楚凤箫他逼我给楚大人下药……这七八个月来,都、都是我……我给楚大人下药让他缠绵病榻不得起身的……情儿,莫要怪我,我是身不由己,楚凤箫他要挟我……你还记得你与我家签的那份买卖契约么?”我骤然间想起楚凤箫对付曾合伙划破我脸的那四家人的手段来,也骤然间明白了当初我与曾家合作时他为什么制定了那许许多多的条款——原来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早早布下了一着棋,以防日后有用得到的一天,当真是伏线千里!——楚凤箫……他,他太可怕了!“他说,若我不按他的话去做,就会以楚大人的身份对我家的买卖展开调查,那份契约看似合理,其实模棱两可之处甚多,只要他略用些手段就足以以此定我曾家的罪,届时非但会令我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只怕连我爹娘都难逃皮肉之刑……”曾可忆边哭边道,“情儿,我全家上下的命运全被他捏在手里,我不得不听从他的指示,请你原谅我……”我将曾可忆轻轻拥住,一时间哑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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