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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长亭话别（第2页）

“盟主只管问，夜某知无不言。”夜尘星笑着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一直也想不明白先生是如何那么确定轩辕小花会进犯我总舵的？”

“额，很简单。因为就在盟主来听雨小筑前天的早上，我在少昊后山遇到了一个人···”抬起头，夜尘星笑着答道。

“早上，少昊后山···那里没什么啊，谁会大早上没事儿···额我想起来了，盟会的酒窖就在后山。这么说···你遇到那个人是酒窖的管事了？”云霓羽满脸的不相信，她不相信事情竟会那么巧。

“就是那么的巧合。不过当时我并不知后山有盟会的酒窖，也知道那脸上长有一颗痣的中年男子是酒窖管事。只不过我住的少昊山很少有人来，特别后山而且还是个陌生人。所以，比较好奇的我就跟着他去看了看，结果····”

“···岂非天意如此！假如是盟中任何一个遇到了那管事，又谁会在意一个酒窖管事去自己的工作场所，又有谁会特意的跟去看一看呢？！”细细想着，云霓羽越发觉得不可思议，天意难测。

“天意本虚缈难测，实则一饮一啄皆有因果，盟主著相了。”夜尘星不经意点了云霓羽一下。云霓羽思忖一番，而后与他相视一笑。

其后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暗中协助云霓羽对天下盟进行了初步的改造。首先，他将枢机阁一分为五——在原先恒律暗三堂不变的基础上，又新设了主管盟会后勤的物堂和主管战营事务的战堂，而原来的恒、律、暗三堂虽未裁撤但被分权了。新组建的五堂各司其职又相互制约，其首脑暂由盟会的几位元老担任，副手则由各战营分舵正副统帅舵主等担任。

他对云霓羽说：“我既无“智神”张元良那般绝代才智能事无巨细皆洞察秋毫，所以——我分权，再相互掺沙子——稀释因权利过于集中而引起的种种麻烦。”

而对于战营以及各地分舵夜尘星却并未做大的调整，只略微增加了各分舵舵主的某些权限，使各分舵主在不经意间参与了各地战营一些后勤物资补助的筹集与分配工作。对此，他是这样讲的：战营以前现在都是我盟会最大的助力，如果我们匆忙草率的整顿和改造一旦出了纰漏对天下盟来说就将是灭顶之灾，况且——你现在各战营的威望仍一如旧日。所以现在不宜大动他们，不过——稍稍牵制一下还是可以的。

协助云霓羽完成了对盟会上层建筑的改造和组建后，夜尘星便把人员选拔等具体工作交予了云霓羽，因为不熟悉盟会人员的才能在这方面他帮不了多大忙，随即便与云霓羽及诸位元老统帅告别只身踏上了前往皇都龙城的路途。

临行那天清晨傲虚城飘起了如丝絮般细雨。云霓羽一直将夜尘星送到城外的十里长亭。长亭下她亲手斟了一杯酒送上，夜尘星眼里闪烁着异彩接了过来。云霓羽侧身奋力躲过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炽热目光，久久才说道。

“与先生相识七年有余，今日一别霓羽···与盟会众兄弟实是万分不舍。当初霓羽为先夫傲虚的病已连累先生至今，今日又为先夫与霓羽让先生只身涉险犯难，先生之大义霓羽与众兄弟必铭刻入心来日定当厚报。···此行凶险异常，霓羽只寄望先生常思于我盟之枢要，倍加小心···”夜尘星眼中炽热一点点淡了下来，直听完云霓羽的嘱托，才静静地说。

“盟主与众兄弟的关爱和嘱托，尘星铭感五内。请盟主与众兄弟放心夜某当会倍加小心，也必不负盟主与众兄弟的重托定为我天下盟消除祸端。”夜尘星将酒一饮而尽，眼中余热已然尽灭，他又说道。

“盟主，夜某此去定需些时日，有些事情尚要劳烦盟主留心。”

“你···先生如有事只管托于霓羽，霓羽自当照办。”云霓羽已不忍再看夜尘星，则身而立只看着管道旁的杨柳依依。

“其一，赤狐周东侯死因蹊跷，但我们现在实无能力细加以调查。然盟主身在总舵却不可不加以万分小心，只望盟主您念及傲虚前辈遗志和我天下盟十几万兄弟之大利倍加珍重，只恨尘星不能朝夕护卫左右····”说到此，夜尘星凝望素衣纸伞立于烟雨中的心爱之人，眼睛里满是忧楚。云霓羽没有回头，甚至没有一句道谢之语。

“其二，暗堂断不可再用，对他们收集来的情报我们目前只接收和分析，盟会之后的信息情报传递全部改由十二都天卫负责。此前除梁雍二州外，柳、凤以及楚长风前辈持盟主“霓凰令”已赶赴幽、禹、并三州开始彻查暗堂，此去龙城夜某亦将途经徐、扬、青、冀四州，届时尘星会召集四州暗堂主管细加询问甄别，得到的结果尘星会实时命都天卫禀报盟主。”

“如此一来你的安全岂不更加···”云霓羽霍然回头看着夜尘星。

“夜某之安危盟主无需过多介怀，尘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弱儒，自保无虞。”

“其三，幽、青、禹三州之事盟主无需过多寄怀，一个设计再巧妙周全的计划也终会随着时间推移露出蛛丝马迹的，如夜某所料无差此去龙城定会有所收获。而夜某希望盟主您在此危难之际能暂忘追思之···”

“可我就是忘不了他，哪怕只是片刻也不能！”云霓羽缓缓转身，绝美的脸庞一片凄苦，眼睛里的泪痕如水似雾。夜尘星的心一阵阵作痛，许久才说道。

“一个人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你若真的爱他···又何须日日念他想他，有道是两情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继承爱人的心愿和理想努力去实现它，不也是一种爱和怀念吗？”夜尘星深深深深凝视了傲虚城一眼，转身踏上了官道不再回头，挺拔的身躯在蒙蒙烟雨中渐行渐远。最后，天地间只留得他嘹亮而悠扬的吟唱。

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

那日清晨，烟雨缥缈的傲虚城外十里长亭下一手持纸伞素衣绝美女子久久伫立眺望着远方。

——遥远的天际尽头，一条大江宛如巨龙般奔腾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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