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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燕歌在前面带路,来到一处院子外,尚未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esp;&esp;年迈的老丫鬟,正在清扫过道的积雪,瞧见几人过来,开口道:
&esp;&esp;“少爷。”
&esp;&esp;“娘还好吗?”
&esp;&esp;“唉……”
&esp;&esp;老丫鬟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让开了道路。
&esp;&esp;院子里生着火炉,正熬着药,睡房的门关着,门上上了锁。
&esp;&esp;燕歌很孝顺,走到这里,脸上就没了笑容,只剩下忧色。他轻手轻脚拿起外面的钥匙,打开铜锁,仔细瞄了眼,确定娘亲睡着了后,才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几人进来。
&esp;&esp;左凌泉和谢秋桃一起进屋,探头看了眼——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被褥上捆着绳索,里面躺着一个已经有了白发的妇人。
&esp;&esp;妇人的年纪,和左凌泉娘亲差不多,骨相还算周正,但面黄肌瘦看不到半点血色,头发散乱,气息孱弱,看起来和重病卧床的人区别不大。
&esp;&esp;汤静煣皱起眉儿,正想问问燕歌他娘病情如何,但不知是不是门打开,大雪天的冷气进屋,惊醒了妇人;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声:
&esp;&esp;“啊——”
&esp;&esp;凄厉尖叫近乎刺耳。
&esp;&esp;躺在床上的妇人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凶戾,在床榻上疯狂挣扎,连绑缚的麻绳,都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esp;&esp;忽如其来的凄厉景象,把汤静煣脸都吓白了,左凌泉也握紧佩剑往后退出了半步。
&esp;&esp;燕歌脸色大变,急忙开口:
&esp;&esp;“娘,娘!是我,是我……”
&esp;&esp;床榻上的妇人根本听不进人言,眼睛里满是血丝,望着燕歌都视若仇寇,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声。
&esp;&esp;燕歌又急又心疼,别无他法,只能招手让几人快出去,但就在此时,房间里忽然响起:
&esp;&esp;“铛铛~”
&esp;&esp;爆脆的琵琶调子,似乎含着某种力量,声音不大,却震得人胸口发闷。
&esp;&esp;左凌泉偏头看去,谢秋桃怀里抱着铁琵琶,曲指轻弹,动作不大,也看不到真气外显的痕迹,但几人身上的毛裘,连同躲在毛裘下的团子,毛毛都跟随韵律一颤一颤的。
&esp;&esp;站在门外的宋福,虽然看不明白内里,但听见这与众不同的琵琶声,眼中就显出异色,而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esp;&esp;本来利凄厉挣扎的妇人,听到镇魂摄魄的曲调,身体明显僵直了下,继而软倒在了床上,眼神从凶戾化为了失神和茫然。
&esp;&esp;“这……”
&esp;&esp;门内外的燕家主仆,瞧见此景,自是欣喜若狂。
&esp;&esp;燕歌的反应,与他爹看到云豹道人的反应相差无几,当场跪倒下来,开口道:
&esp;&esp;“谢女侠……不对,谢仙子,求你救救我娘……”
&esp;&esp;语无伦次。
&esp;&esp;左凌泉迅速把燕歌扶住,示意门内外的人别激动,安静等待谢秋桃做法。
&esp;&esp;谢秋桃并非在施展仙术,弹的只是家传的安魂调,和道门的三清铃异曲同工。
&esp;&esp;她弹了片刻,待妇人彻底安静下来后,走到跟前询问道:
&esp;&esp;“婶儿,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esp;&esp;人精神失常发疯,看到的都是幻觉假象,除鬼驱邪的修士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幻觉也不会凭空产生,就和‘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样,能通过幻觉判断产生幻觉的缘由。
&esp;&esp;妇人双目无神,嘴唇嗫嚅几下,虽然吐字不清,但还是说出了:
&esp;&esp;“葫芦……葫芦……”
&esp;&esp;和燕家大公子说的一模一样。
&esp;&esp;谢秋桃听见这个回答,自然皱起来眉。
&esp;&esp;人发疯,产生的幻觉千奇百怪,不可能一样;能看到同一种幻象,只能说明两个人的疯病同源,是由某一样不为人知的东西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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