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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第2页）

&esp;&esp;“徒然她有必胜的方法。”杨不弃一字一顿道，“荒芜女皇。你见过这个，不是吗？”

&esp;&esp;肉糜：“……”

&esp;&esp;它轻轻啧了一声，艰难地转过身体：“这个是真正的投影。想要‘荒芜’掉它，并不容易。”

&esp;&esp;至少需要的祭品，和之前的就不是一个量级。

&esp;&esp;当时徐徒然直接献祭掉了一根杨不弃给的树枝，又拼掉了大半条命，方真正达成目的，而当时她对付的，还只是全知虫用育者脐带做出的劣质品；若是要再照搬方式去对付眼下的投影，徐徒然本身的消耗不说，他们上哪儿去找能提供如此强大能量的祭品？

&esp;&esp;“不用去找。”杨不弃淡淡地说着，从腰间探出两根长长的枝条，将面前的落叶左右一扫，露出下方平静的水面。

&esp;&esp;而水面之下，巨大的石块与建筑清晰可见，正是尚在沉睡中的星星古祭坛。

&esp;&esp;杨不弃维持着用枝条拨开落叶的姿势，自己则往前走了几步，沉稳地看着水下的祭坛，像是在看着什么令人怀念的事物：“荒芜的力量所能达到的极限，取决于祭品生命力的极限。如果将我当做祭品的话……”

&esp;&esp;“她肯定会赢。”肉糜若有所思地接口，“但你肯定会死。”

&esp;&esp;真正意义上的死。

&esp;&esp;毕竟现在的杨不弃，或者说，星球古意志，是作为星星的伴生而存在的。当他被再次作为祭品献给星星时，伴生的身份，将会自动作废——失去了星星的恩赐，哪怕他是生命的主宰，也必定会凋零。

&esp;&esp;更别提，荒芜的献祭，本身就是个对生命力需求极高的献祭。一旦被作为祭品接纳，除了被直接榨干生命力，没有

&esp;&esp;时间倒回两分钟前。

&esp;&esp;绿地中心的上空，化出黑影真身的徐徒然，正与靠近香樟林的育者投影，遥遥对峙。

&esp;&esp;这场沉默的对抗被徐徒然的域所遮蔽，并未展示于绿地中心之外。即使如此，方圆十几公里仍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停电、暴雨、宠物骚动，甚至是轻微的地面晃动——这些还只是比较小的影响。

&esp;&esp;比较微妙的是，正因这些负面影响而焦急恐慌的人类，大多只处在波及带的边缘。越靠近绿地中心的地段，爆发出的骚动反而越小。尤其是中心附近的居民区和商场，安静得仿佛无事发生。

&esp;&esp;但这并非是因为这里的土地没有出现异象，而是因为居于这些土地上的人类，已经没有查知这些异象的能力了。

&esp;&esp;或思维空白、或意识混乱、或陷入呆滞，或干脆沉睡。即使有人仍在活动，其动作也像是卡了帧的纸片人，每一次行动，都要伴随着长久的停顿，有些人的身体，甚至还会出现短暂的频闪与透明。

&esp;&esp;这对他们来说，实际是种好事。如果他们的感知恢复正常，他们将会发现，频闪与透明的不仅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所处的空间，目之所及的世界——墙面也好、地板也好、天空也好，都像是被划出一道道格子的虚拟屏障，飞快的闪烁间，会露出藏在后面的浩瀚星空。

&esp;&esp;假如他们再清醒一些，观察力和想象力再强一些，眼前这桩桩件件，则足以向他们揭示一个颠覆所有认知的事实：他们所以为的“世界”，实际只是一个“盒子”。一个飘荡在无垠星空里的盒子。

&esp;&esp;且他们所身处的这一部分，正因某种力量的震荡，而陷入了轻微的失控当中。

&esp;&esp;……而对于这些变化，徐徒然并非毫不知情。但她现在，确实是无暇去管了。

&esp;&esp;毕竟和育者投影的对峙，就足以耗去她大半的精力。

&esp;&esp;迷茫、疲倦、无助、莫名升起的渴切，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进入那扇门的后面……当她靠近那个巨大的育者投影时，这些强烈的情绪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某一个瞬间，她甚至很奇怪自己在干嘛——她所有的行为，似乎都变得费解且不可理喻了起来。明明回归育者，回归她最初的出生地，这才是她的正途。

&esp;&esp;好在徐徒然很快就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非常用力地压了下去。

&esp;&esp;所幸血月的混乱效果，以及震慑咆哮，也都能对育者投影起到一些作用——虽然影响程度不深，但也足够断断续续地将其控住一会儿了。

&esp;&esp;自然，作为妄图对“神”施加控制的反噬，徐徒然再次遭到了神罚。她纯由黑影组成的身体不断崩解，又再崩解后，以最快的速度再度自我拼接。

&esp;&esp;而就在她的自我重组越来越慢时，她的另一手准备，终于完成了。

&esp;&esp;混合着白骨与亡灵哀嚎的血肉浊河，自顾自地在绿地中心内奔腾尖啸，直至在这两万多平方米的大地上，构建出一组完整的符文。

&esp;&esp;分裂符文。

&esp;&esp;一个由异想天开的人类自己，改造构思而出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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