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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7（第1页）

&esp;&esp;嗯。

&esp;&esp;戚景思答应得含含糊糊的，言斐瞧着那个颀长挺拔的少年安安静静地蜷在自己怀里，好像真的睡过去了。

&esp;&esp;他自己也累到连喘气都觉得费力，可是无论如何还是睡不着。

&esp;&esp;白天为了办事效率，他和言毅、戚景思三人都是分头行动，各管村里一块区域，忙完才在县衙门口碰头。

&esp;&esp;葛大嫂的事，只有言斐自己知道。

&esp;&esp;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还能看到葛大嫂手心里的那块红斑。

&esp;&esp;这疫病再是如何的凶险、传播迅速，在言毅嘴里说出的，和实打实看着身边人染病，那种冲击力还是不一样。

&esp;&esp;景思。他轻轻拨弄着戚景思的墨发，小声自语，又像是在和谁商量，戚同甫若是发现你不见了，定是要寻你的，要不

&esp;&esp;你还是走罢？

&esp;&esp;戚景思已经睡着了，他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他知道这话若是当着戚景思的面说起，对方一定是不允的，但若是不说，他觉得自己会憋死。

&esp;&esp;景思，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esp;&esp;只有你好好儿的，我才能好啊。

&esp;&esp;他轻轻说着话，却突然一把被人捏住腕子，顷刻间天地倒转，被人压在身下。

&esp;&esp;戚景思吻他，鲽离鹣背

&esp;&esp;眼瞅着这孩子实在吓坏了，哭哭啼啼的，也说不清话，事态紧急，戚景思扛起虎子，让言斐哄孩子说着该往哪走，一路走到了县城府衙的门口。

&esp;&esp;府衙里住着身染瘟疫的人，平日里就算是门口的地方也是大家伙的禁地，就算是路过也要绕道走，可眼下连这里也挤满了人。

&esp;&esp;言斐大概询问了情况，伤人者是一个即将痊愈的病人，身体已经瞧不出任何病征了，只是手心的红斑还没有完全褪掉，按照规矩暂时还没有放出来。

&esp;&esp;像这样的情况，眼下不在少数。

&esp;&esp;这样的人，身体瞧着已经康健，却还要跟一群病号关在一起，他们一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里面的病人再次传染，一边还吃不饱。

&esp;&esp;食物、药物短缺，里面总不免发生争抢，今天便是这样，争抢中康婆婆去劝架，推搡间老人腿脚不利索，摔倒磕破了头，见血的事就吓坏了虎子这样的孩子。

&esp;&esp;今天闹事的家里几兄弟先后都染了病，兄弟们挨个痊愈离开了，都知道里面的情况艰难，偏偏还剩个大哥出不来，因此里面的人焦躁，外面的人也操心，里里外外都堵上了。

&esp;&esp;小言大人。言斐刚了解完事情的始末，族长也赶到了府衙门前，寒暄道：又让您操心了。

&esp;&esp;既然受朝廷指派，这便是言斐的分内事。言斐客气地回道：族长客气了。

&esp;&esp;小言大人客气。族长拄着拐，抬手遣退身边扶着的小辈，既然小言大人客气，那我这个老头子今天就倚老卖老一回。

&esp;&esp;他望着县衙旁侧，通往田间的方向，这天儿立了夏，芒种也就不远了，病是控制住了，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好全乎的。

&esp;&esp;小言大人是读书人，有些事大约没听过，在我们乡下有句土话

&esp;&esp;芒种不种，再种无用。

&esp;&esp;今年这春种，总之是耽误下来了。

&esp;&esp;这病吓跑了县丞大人，可我们总算是把您盼来了。他说着又看向言斐，老头子和这些村民，心里都是感激您的。

&esp;&esp;您总说朝廷没有忘记我们，没有抛下我们，可是

&esp;&esp;小言大人，几个月过去了，药材还是粮食，我们都瞧不见，只能靠着地里的杂草硬抗着过来。

&esp;&esp;今儿这事儿，崔家的兄弟不对，我肯定是要罚的，但若说句冒犯的话，这根儿上，怪不得他们。

&esp;&esp;这崔家兄弟，说的正是闹事的人，大哥病没好全，还在府衙里关着，碍着规矩不能出来，现在也是扒在府衙门边偷看；言斐余光扫过，能瞧见里面围观的病人越来越多。

&esp;&esp;而崔家几个痊愈的兄弟，此刻也聚集在府衙门外，连带着村里的乡亲，里三层外三层把言斐和族长围在里面。

&esp;&esp;族长，这病不管怎么说还是传人传得厉害，虽然病人都关在府衙里，但到底每日是有人进出府衙送汤药和吃食的，眼下感染的人慢慢少了，但到底隔些天还是会出几个新的。言斐看着重重叠叠的人群担忧道，有什么事儿您私下同我说，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别让大家都在这儿围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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