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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青娥哪知道自己随口一言，能惹这多愁善感的少爷胡乱猜想，正欲送他离开，忽听门外传来赵琪喜气洋洋的动静。

&esp;&esp;“青娥，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冯府办酒席，咱们也吃顿鱼！”

&esp;&esp;只见赵琪裤腿束在膝盖，两脚湿泞的走进来，手上提溜一尾活鱼，是回来路上下河摸的。

&esp;&esp;“成小爷？衡二爷？”赵琪

&esp;&esp;“我便知道他是个人渣。”

&esp;&esp;冯知玉说这话时正坐在冯俊成的坐榻上，耐心撕着蜜橘上的橘络，“我一年多不曾与他同过房，两三个月没和他说过话了，若不是这次回来给老祖宗祝寿，我还不一定搭理他。”

&esp;&esp;冯俊成大惊，坐到冯知玉身侧去，“这是何意？你同他分房睡了？黄家没有二话？”

&esp;&esp;“大惊小怪，都有段日子了。”

&esp;&esp;冯知玉分他半个蜜橘，望向他修剪得干净整洁的五指，微微笑着，“公爹也清楚他的德行，对我算是百依百顺，就是他娘将这儿子溺爱，害我接手这么个男人，儿子没生呢，便像是当娘了。他要在外边鬼混我就随他去，横竖我在黄家好吃好住，将来还要掌他的家。”

&esp;&esp;他叹口气道：“得你这么说，我也不知是该放心还是忧心。”

&esp;&esp;她又笑道：“就不必告诉爹娘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到底庶出，爹娘待我好我不能不知感恩，嫁出去过得好坏都是我自己的，说给家里听又有什么用呢。实话告诉你，我巴不得黄瑞祥在外边染病死了才好，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同房？”

&esp;&esp;冯知玉说出这话，惹冯俊成看向屋外，只有花影摇曳，万幸没人听去。

&esp;&esp;冯知玉好笑，给二人都续上些茶水，“一年不见你怎的老成许多，冯举人这是要把自己读成老夫子了？你与其心疼我，不如将来好好待若嵋。”

&esp;&esp;提及柳若嵋，冯俊成忽然没声了，冯知玉垫上一句，“不过你一不狎妓二不嗜赌，本就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夫婿了。”

&esp;&esp;冯俊成道：“我那同窗江之衡，便是个如我一般的人。”

&esp;&esp;“他？”冯知玉可晓得他，“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会不知道他的德行？举止浮浪轻佻，哪有你半分稳妥？”

&esp;&esp;冯俊成笑了笑没接这话茬，瞧着有些心事，拿起茶杯啜饮一口，似乎从一个可怜女人的不幸里，看到另一个女人。

&esp;&esp;才提到柳若嵋，外间便来了丫鬟通传，说柳小姐给老夫人贺过寿，听说二姐姐也在凤来阁，正往这儿来呢。

&esp;&esp;冯知玉垂下眼帘饮了口茶，转而笑道：“我便知道她会来，不如我这就走了，留你们两个说会儿话？也好一解你们这对未婚夫妻的相思之苦。”

&esp;&esp;“二姐！”冯俊成果真一惊，好言将冯知玉挽留下来，“你明知道我最怕见她。”

&esp;&esp;冯知玉捉弄得逞，捉帕掩唇轻笑。

&esp;&esp;门外来了人，只见厚重的雕花门外款行来一位十四五岁模样的闺秀，身边还跟着一众丫鬟婆子，这就是冯俊成未来八九不离十的未婚妻子，也是应天府府尹的外甥女柳若嵋。

&esp;&esp;冯俊成每次见到这个小了自己五岁的小姑娘，都觉得头疼，只想避开。

&esp;&esp;不过婚约是定死的，他晓得自己早晚有一日要娶她，即便不是她，也有另一位小姐来相配。他没有抗拒，只有接受，毕竟婚姻大事不容轻视，更不容他自己做主。

&esp;&esp;巴掌大的镂花绣鞋缓缓踱进门内，柳若嵋今日身穿一袭惹人注目的鹅黄色袄裙，肩上搭着一条水蓝的彩线云肩，走进屋里，一红一黄，倒是和今日的冯俊成穿得格外登对。

&esp;&esp;“请哥哥的安，请二姐姐的安。”

&esp;&esp;“妹妹请起。”

&esp;&esp;冯俊成站起身，轻搀柳若嵋，发觉她比上回见面长高了许多，不过他是不希望她有任何变化的，她的变化就像那日渐逼近的婚期，每靠近一点，便叫他感到喘不上气。

&esp;&esp;“嗳唷，瞧你们，一见面倒像是昨天才见过，半点不生疏。”

&esp;&esp;“二姐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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